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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難道此人還有些來歷?」
大婁尚書道:「此人叫程適,太后約莫聽說過。當年在民間救出睿王且同住了一年的兩個孩童,其中一個就是他。他與當年的另一人顧況去年明經科同中了末榜,曾在秘書監做過楷字。後來約莫因睿王舉薦,皇上將顧況賜封為蓼山知縣,賜程適為呂先軍中掌書。」太后的一雙蛾眉微蹙了蹙:「你這副對子,竟是從蓼山縣得的?」
大婁尚書躬身,「正是。此對是蓼山縣衙的師爺獻來,臣已派人取程適在楷書閣的筆跡核對過,確實無誤,呂先將程適派至縣衙做知會文書。」太后沉吟,婁予省上前一步,低聲道:「而且據臣所知,呂先去蓼山縣時,睿王殿下亦化名隨在軍中。蓼山縣衙內新近住著位竇公子,據說與睿王殿下形容相仿。」太后默聲不語,片刻道:「你已在查著了?」
婁予省再躬身:「是,臣已派人去軍中拿程適回刑部。」
太后道:「也罷,你就先查著吧。此事哀家去和皇上說。」
大婁尚書奉命告退,繼續撤查。
一日後,查到了程適和顧況的兩位師父劉鐵嘴和宋諸葛,得知兩人一個說書,一個算命。
再一日後,婁予省稟報太后,近日京城小兒遊戲時常唱一首歌謠,「新年初,月彎彎,彎彎待十五,十五話團圓。燈籠滿城掛,煙火天明前。」
又一日,婁予省再稟報太后,程適與顧況與程太師和呂太傅分別同鄉且同村。
等到了正月初十,太后方才覺得該讓皇上知道。再傳婁予省進宮,將對聯與卷宗同時呈到恆爰面前。恆爰聽著婁予省與太后陳述,一面將對聯卷宗一一打開,御書房外天已盡黑,雪落如絮。程適正在尚川城內的火爐邊喝小酒,顧況在縣衙內看卷宗,司徒暮歸陪著恆商在蓼山縣的客棧里小酌。
司徒暮歸道,韓湘子詩贈韓昌黎,言他雪擁藍關馬不前。行不得退不得,躑躅難進,當是最無奈時。
恆商便握著酒杯道,其行一路,漫漫迢迢,一夜風雪阻卻藍關,半生皆過,望雪但醉又如何。
仰頭又灌了數杯,再看窗外。司徒暮歸瞧著他,良心微現,有些自責。司徒大人平生有個小毛病兒,自己也管不大住。看見某人有個小瘡疤,總忍不住伸手去揭一揭。
恆商那日求他陪自己出了縣衙,不想見顧況,又捨不得離開蓼山縣,只在客棧里住著,飲些傷情小酒,再遙望蓼山縣衙,聊以度日。他喝酒司徒暮歸必要作陪,陪酒的時候總忍不住放些應景的話出來,引得恆商觸情一醉。於是乎一揭一醉再一醉一揭,數天就這麼過了。
趙禁衛長帶著密禁衛們潛伏在客棧中,將這幾日的情形一一詳記:睿王殿下和司徒大人同進同出,飲酒談詩,司徒大人每每服侍殿下安歇。
婁予省將這幾日查探一一詳述完畢,恆爰闔上卷宗,大婁尚書叩頭道:「此事干係社稷,皇上明鑑。」
太后道:「皇兒,此事當謹慎處置。」
恆爰將卷宗攏在手中,道:「朕都已經明白了。」望著婁予省,一字字道:「卿說了這一堆,又拿了這些東西,無非是想告訴朕,睿王要謀反,搶朕的龍椅。呂先是合謀,太師和太傅都是幕後主使。睿王是太師太傅十幾年前就留下的一顆棋子,布局數年,這次去蓼山乃是去勾結江湖幫派和糙寇。程適的這個對兒是造反的暗語。造反的時間就在正月十五半夜。朕說得對不對?」
大婁尚書再叩頭:「皇上英明睿智。」
恆爰道,「只是那首小兒唱的歌謠,朕沒瞧出什麼啊。」
大婁尚書道:「皇上,那支分明就是逆謀歌謠。據查將那程適和顧況養大的兩人,一個在京城說書,一個在京城算命,歌謠之源可想而知。彎彎待十五,是說等到十五那天。燈籠滿城掛,元宵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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