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1/5 页)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位男子立了起来:“王妃!”
是他!柔荑的心突然绷紧:“易行!”她听得出他的声音,就算他满脸污秽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她也不可能把他认错。柔荑激动地穿过人群,扑向她最熟悉的朋友:“易行!”
惊愕地看着柔荑扑到自己怀里,易行僵硬地站立着。柔荑一下揽住他的脖颈,嚎啕大哭。“王妃……”众目睽睽之下,易行怎么做都不合适,只能任由柔荑这么贴在他身上哭号。可以想见这一年里她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她需要发泄,易行不忍心打断她,但是柔荑在他肩头哭起来简直没完没了,许久,易行忍不住出言慰问:“王妃,你、还好吗?”
柔荑埋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易行苦笑,是呢,怎么会好?易行甚至听说了很不好的传言,他们的王妃已经为敌军首领流辉生下一个孩子。易行宁愿相信那是敌军为动摇他们军心而散播的谣言,而且从柔荑的外形来看,她过得并不好。易行轻轻抚摸柔荑的后脑算作安慰,忽然感到手心抚过的地方,有一丝异样:“王妃,你的脑袋起包了吗?”
柔荑这才离开他的身上,一手抚着脑后,委屈地扁了扁嘴:“他抓着我的脑袋往地上撞了好多下,能不起包吗?易行,我真的过得好可怜。我一直在等你们把我接回去,想不到,这下连你也来了。”
易行望着别的地方失了神,柔荑迷惑地转过身,循着易行看过去的方向。那个可怕的青年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接处,他的脸曝露在阳光里,使得柔荑能把他的表情看得极其清晰。他的眼睛半眯,似乎是惧怕阳光,又似乎在思考什么,但神似捕猎时猛兽的模样,发散着危险的讯号。
作者有话要说:
☆、妾如堤边絮
腾兰官军被围困时日已久,城中并无多少余粮,唯有去年占领南麓时,酿下的近百坛美酒已经到了散发陈香的时刻。这样吉庆的日子,怎少得了好酒好菜?一坛坛酒从酒窖被搬出来,大观军杀了两头山羊,充作庆功宴。
“少将军,你还藏着那个、那个腾兰来的小娘子,不表演一个给兄弟们看看?”一名壮汉醉醺醺地拎着酒碗走到流辉面前,指着流辉身边的柔荑。
柔荑吓得手一抖,险些把壶里的酒洒了出来。流辉已然有了三分醉意,听到部署们起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斜眼瞄着柔荑。这种混乱的场面,他并不想让柔荑抛头露面,以免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但士兵们兴致甚高。柔荑对他连连摇头,噙着泪花,渐渐低下头来。
“那娘子漂亮,少将军私藏了,少将军喜欢、喜欢……”有人口齿不清地接道。
“你不是会跳舞吗?少将军,让她给兄弟们跳一个,好多兄弟没见过呢。”
更多士兵跟着起哄:“跳一个!”“跳一个!”
流辉笑吟吟地在她腰后捏了一把:“去。”柔荑委屈地对着他摇头。流辉最是看不惯她忸怩作态的模样,猛地把她往外一推:“去!”柔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稳住了身子,回头望了他一眼,怯怯地走到大堂中央,却左顾右盼,就是不肯起舞。
有人不耐烦了:“怎么回事,这小娘子?”
柔荑看到流辉拧紧的眉头,小声地解释:“又没有音乐,又没有伴舞,我一个人,怎么跳?”流辉思考了一下:“那你就自己唱呀。”“我不会唱歌。”“你的舌头生来就是为了讲这些废话的吗?那要你的舌头何用?”柔荑吓得捂住嘴巴,努力在脑海里找寻从前跳舞时的节奏,但此刻她的脑子里真的什么节奏也回想不起。
“我数三下,你再跳不起来,我就把你的脚砍了。”流辉下了最后通牒。他是如此残酷无情,他可能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柔荑知道他有多么可怕。“三,”流辉手中的筷子,轻轻敲响了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