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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艾渾身像被車子碾過一樣,動一下都覺得疼,連坐起來都很費力。但他怕給爺爺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沒想繼續賴在床上。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你什麼時候起的啊?」郝艾看向門口衣著整齊的鐘休。
「剛起。」鍾休走了過來,坐到床沿。
「沒人給我暖被窩,凍死了!」郝艾很不滿。
鍾休伸手把他臉頰的亂發攏到耳後,又湊過來親了親他的嘴角。
「我牙都沒刷呢!」郝艾掙扎著要推開他。
「要再睡一會兒嗎?」鍾休不理睬,摟著他往床上倒。
「睡不著了。」郝艾半邊臉被壓在柔軟的枕頭上,他有些遲鈍地搖搖頭。
然後偏過臉與鍾休對視:「爺爺起了嗎?」
「起了。」鍾休看著他的眼睛說。
「你怎麼也不叫我一聲!」郝艾埋怨道。
鍾休又捏了捏他的臉:「餓不餓?我煎了蛋餅,給你端過來吧。」
「不用不用,我下去吃。」郝艾拽住他的襯衣衣擺,從被窩裡爬起來。
被子被掀開一角,郝艾沒穿衣服,上半身赤/裸著,脖子往下,到處是星星點點的紅痕。
「我衣服呢?」郝艾把被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又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鍾休挪動了一下,坐在床角,看著郝艾寸縷不著的身體又被蓋上。他抿了抿嘴,說:「你昨晚把衣服都踢到地下了。」
「啊,好像是。」郝艾想起來了,他又抱著被子夠頭往床下看。
「我剛才拿去洗了,再給你找件衣服吧。」鍾休站起來,在衣櫃裡翻找,最後拿出來一件棉睡衣。
「你就讓我穿這個?」郝艾看到那件睡衣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鍾休手裡拿著一件奶牛黑白斑點的連體睡衣,後面還有條白色的牛尾巴,就是一個毛茸茸的小球。
「你的?」郝艾一臉不忍直視:「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幼稚的睡衣?」
「初中那會兒我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沒睡衣穿,我爺爺就給我買了這件,」鍾休把睡衣放到郝艾枕頭邊,說,「我覺得有點……就沒穿。」
「那你還讓我穿!不安好心!」郝艾控訴道,然後又說:「……這是不是有點小啊,你初中的衣服,我穿得下嗎?」
「你試試。」鍾休站在床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我就不信你沒別的衣服了!」郝艾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拿起了睡衣,拉開背後拉鏈,他忽然又想起了一茬,邊把頭鑽進衣服裡邊說:「你還得給我找條內褲……」
郝艾把腦袋從領口鑽出來,然後看見鍾休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不是吧?我都沒不好意思呢,你臉紅個什麼勁……」
鍾休不理他,去衣櫃裡找內褲。
「裝純情……」郝艾小聲嘀咕道。
郝艾也挺純情,渾身上下哪哪都被看過一遍了,還非要蓋著被子,躲在被窩裡穿內褲。
「誒?我好像穿錯了,是不是應該先穿褲子然後再塞腦袋?」郝艾睡衣穿到半截,覺得不對勁,就又脫了下來。
塞腦袋……鍾休樂了,他彎下腰說:「我也不知道,我看看。」
郝艾好不容易才把睡衣穿上,勉強合身。
「鍾休,我的小皮筋也找不到了。」
床板和床頭之間有條很窄的縫隙,該不會是掉進裡面去了吧?郝艾憂心忡忡地打量著兩邊的距離,太窄了,手肯定伸不進去。
「……應該是掉進去了,別夠了,」鍾休頓了頓,說:「我有一個。」
他轉身走向牆角,那裡放了一個行李箱,是他從南川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