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页)
是拉進她的馬賊幫,還是扔在醫館裡潦度殘生?這孩子身上瞧不見白芷那樣的勃發心氣。無志無才,一身嬉鬧勁。「總不能……攛掇她和阿謝吧?」她瞥了眼李素月,見她眉頭不覺聚起。
「謝姐姐?」李素月斷然否認,「她不可能有那意思。」當年雲白鷺在家由謝蓬萊授課時,每日上房揭瓦,捉弄謝師讓她苦不堪言。再者謝蓬萊和雲白鷺隔了層師生的關係,古板如她,絕不會打徒弟主意。
盧盡花看著李素月的眼神漸漸慈愛,這時才能讓人瞧出她的大概年歲,「月娘,你才是最老實的孩子。」她伸了個懶腰,「阿謝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近人情。早點休息吧,明兒有的忙。」
第26章
林幽水靜的鹿灘亥時被驚起飛鳥無數,盧盡花和李素月驅馬向北,但沒料到雲白鷺已經提前大半天到了,正在前頭邊打瞌睡邊等著同樣的交易。
到了葉羌河最狹窄的河段後李素月她們才勒馬停下,仔細聽了動靜後盧盡花吹了聲唿哨,河對岸也響應了聲。
躺在樹杈上的雲白鷺早就睜開了眼。盯著前方兩個黑影后心都跳了出來——就算只是背影,她也認得有一個人是月娘。何況對岸擎著數十火把靠攏的人將這兩人圍到中間,紅光倒映著的就是月娘那張端然秀美的江南面孔。
江南女子在北疆葉羌河畔,背上一把彎刀,抽出後閃爍著冰冷淅索的光芒。他們低聲商量了幾句後就訓練有素地分批散開。月娘和同行的那人輕車熟路地牽馬入林,好巧不巧地選中了雲白鷺棲息的樹。
月娘輕輕撫摸五斗的鬃毛,「乖乖的。」 那畜牲非常靈性,聽了月娘的話後就垂頭不語。連忽響都沒打一個。陪著月娘的那人亦是蒙面,一雙眼睛被藻影般的睫毛擋住。雲白鷺想起來那四巴掌,差點抽手拍自己的額頭——早就該認出她。
再又一個時辰過去,北夏騎士和沙海匠營的人果然又碰了面。這回見了錢,「五千箭頭,銀五百。」十輛驢車應該是藏在輔城裡早就準備好的。雲白鷺又想給自己第二掌——怪不得她這些天從匠營里沒看出異常。該是早就分批打造好送到了城外裝車。
沙海這邊領頭的是吳兆立,暗聽過幾回他的聲音,雲白鷺已經非常熟悉。不過有一件事她不熟悉:月娘和那四巴掌英雌好娘子躲這兒是要和哪邊打交道。
雲白鷺在樹上想著時差點笑出聲,為的是月娘這白日裡打鐵、夜裡打劫的陣勢。甚至想到自己哪天玩耍玩煩了,索性也隨著月娘打家劫舍來得痛快。
岸邊的交易很快兩清,北夏人就車換馬過河北行。吳兆立這些匠營的人做賊心虛,又張望了幾下後匆忙往南。看了眼月亮位置,雲白鷺猜想這會兒已經到了子時。
樹下兩人還沒動靜,她也不敢動。一炷香後,全身僵硬得快忍不住時,那英雌道,「走。」 兩個女人翻身上馬,一手握韁一手拔刀後就追向匠營的人而去。目送著這兩道颯颯的身姿,雲白鷺一時不知她們是賊是將。
一滴鳥糞滴落在額頭,她擦乾淨後側耳細聽,北面有兵器相接的聲音,南面也有鬼哭狼嚎。
這是兩邊都不落下,燈下黑吃兩頭。聽到聲勢減弱時,她捏了酒袋後灌了自己一大口,再翻滑下樹。幸好她這遭把馬藏在了鹿灘附近,要不可能就露了餡兒。追了南邊好一會兒,除了兩頭在河邊傻喝水的驢,沒見到一個人影。
她呆呆地等了會,牽過一頭傻驢翻上去,「走嘞。」 一人一驢沿著渺無人跡的葉羌河向沙海而去。天地間安靜得只剩樹葉婆娑和流水低吟,仿佛剛才的兩場廝殺沒有發生過。
虧得原來雲白鷺自詡最懂沙海,可這裡人人竟然有兩張皮相般:老實巴交的匠營人會和北夏偷著做買賣;一心打鐵的正派寡婦和馬賊交往甚篤;救過自己小命一回的馬賊英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