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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茗含着笑站起,“娘娘何不去亲自问问皇上?”在她看来,能够为了这事苦恼二十几天,已经足够说明皇帝在皇后心中的重要性了,她倒是乐得从旁怂恿、鼓动一下。
“嗯,有机会吧。”
“机会还不是随处都有,比如,太后那里。”
“嗯。”
香茗已经在想着待会儿要安排秋霜或者夏雨这两个能说会道的机灵丫头去和常宁通个气,安排帝后有个能好好说话的机会。她显然是太过笃定了,以至于并没有发现皇后放空的眼神和那一声“嗯”是多么明显的敷衍。
香茗离开后,顾锦年又开始对着那满园的绿玫瑰发呆。她刚刚说的不是实话,皇帝那种行为在她看来,明显是没见过世面的犯傻,要是为了这事琢磨二十几天那就是她犯傻了。她心中一直装着的人当然也不会是皇帝,而是他。
那天眼见着自己就快追上他了,可是就在自己伸臂就能碰到他的那一刻,她放弃了,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因为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脸,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嫁为人妇,忽然想到自己的夫君正在两条街以为排队买绿豆糕。她已不再是她,或许他也已不再是他。她也曾想过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拽住他,问个清楚明白,当日他为何要那样对她?可是,她最终也放弃了,已经伸出去的手臂软软垂落,因为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脸,现在的这张脸。她宁愿永远也不知道那个答案,也不愿意让他看见现在的自己,不看见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一直记着自己以前的模样,那个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美人。那样,或许在他娶妻之时,还会稍微怀念一下或者遗憾一下再也找不到她这样的美人为伴,也或许还能因此而想起自己曾经对他的好,哪怕只是稍微想起一下下。
每当她这样坐在这里面对着一簇簇盛放的绿玫瑰,她的思绪就会飘飞到好几年前,而后脑中便仿佛有一条时光的通道,顺着那一年又一年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和她的过往,包括这些绿玫瑰。那是在他失踪了四个月后,带回给她的礼物。她没有问过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虽然这样的失踪在这几年中不断地重复着。
后殿的花圃是整个凤栖宫嘴静谧的所在,除了香茗没有人会来打扰她,而刚刚香茗已经打扰过了,所以,照道理,顾锦年应该能一直安静地坐在这里,直到她自己不想再坐下去为止。但是,喧哗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还是传来了。展落墨的呼喝声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不,顾锦年仔细聆听,那不是愤怒是暴怒。站起来,掸掸衣袖,转身,正对上展落墨圆睁的双目。顾锦年神色淡漠地问:“谁又惹着你了?”
“谁?你!”
“我怎么惹你了?说说吧。”
“你几次三番地派人来明察暗访,翻那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有意思?我说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就是不会说,你还不放心?还想握住些我过往的实据做要挟是不是?相识多年,你当我展落墨是什么人?你又当你自己是什么人?”
顾锦年轻声一叹,三年前的旧事是展落墨的死穴,稍稍一碰他就会炸毛,理智全无清明尽失。
“那些事我一直都知道得很清楚,何须再去查探?”
“谁知道你,除了你还会有谁去查那事?还会有谁知道有那事?”
果然是说不清的。顾锦年垂头不语,决定先由着他发泄。
吵架这事吧,就怕没有对手,一个人吧啦吧啦闹腾的欢实,奈何人家不接茬,沉默以对,你便是再有气力也闹腾不了多久。展落墨在义愤填膺地嚷嚷了一盏茶的时辰后便开始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生闷气,胸口起伏着,脸憋得通红。顾锦年悄悄让人端了两杯茶来,一杯放在了展落墨身边,一杯自己拿来喝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渐渐平息下来的展落墨喝了两口茶,“真的不是你?”
“你觉得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