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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持续下了几天的雨,土地河水都喝了个饱,泥石路上遍地都是坑坑洼洼,她走得很困难。
南宫老夫人的院子后面,长满了胭脂木,一株一株娇润的粉红。她把绣完的锦缎交给管家就走了,她怕老夫人又追着赏赐她什么。
也许针绣活是夜秋睿安排的,她只能感激。
南宫府内出奇的安静,曾经的华堂绮宴,酒绿灯红,已经湮灭无踪。
踩在泥石路上,一阵阵大风突然刮了起来,大块浅灰色的云朵疾走如飞,路边的柳树兴奋地摇摆着袅娜的身姿,风吹得穿针站不住脚,裙摆长发纷飞。
她看见村里的许多人都朝着庄稼地跑,里面有龚父的身影,她甚至还看到娘也出来了,后面跟着引线和庆洛。
糟了,有场大风暴即将到来,穿针不安地望了望天,也努力朝田地急走。
在每年的夏天,东南方刮来阵阵狂风,强烈带着大暴雨,村里人早司空见惯。只是今年的大风来得早了些,打了人们一个措手不及,庄稼还未成熟收割,这一刮肯定要把今年的收成刮走了。
一家人在地里忙乎了大半个时辰,老天爷开始下雨了,雨点儿啪啪地摔在了地面上,渐渐地密起来。龚父无奈地指挥着将收割完的尽快搬到家里去,等他们到了院子里,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浇了个透。
穿针回了房,擦干身子后站在窗前,狂风夹杂着雨儿在天空中织着密密不定的网,天地之间都成灰色,这颜色随着怒风的起落不时发生着变化,急雨抽打着地面,接天连地,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那风也是漫无方向地乱撞乱碰,恨不得把一切都撕扯得七零八落。
她赶紧把窗户关了,去引线的房里探个究竟。引线正在里面换衣服,看见穿针出现在房门口,阴沉着脸,二话没说就将房门拴上了。
一种惆怅交织着穿针寂寞的心,她难过地下了楼,想去看看厨房有没有漏了水。
这时候,一记凄烈的嘶鸣声从龚父的房内传出,穿针惊骇地抬头望去,龚父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梯,满脸惨白。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被偷了!”
家里所有的人都跑了下来,聚拢在失魂落魄的龚父面前。
“怎么会被偷了?你每天都看管得那么牢。”龚母也慌了神。
龚父喃喃自语着:“一定是阿四这家伙干的……前几天他还想向我借钱,我没给,他就在后面骂。。。。。。龟孙子,他知道我藏在房间里,趁着我全家跑去地里,他正好有机会下手了!奶奶的,我这就向他要去!”
话音刚落,他操起了角落边的扁担,众人阻拦不及,眼看着龚父闪进白花花的雨帘中,消失了。
“这可怎么办?阿四家人多势众,你父亲脾气又暴躁,要是打起来怎生是好?”龚母急得直跺脚,六神无主的样子。
“娘,我去看看。”穿针劝住龚母,打了把油布伞过去。
“凭你?”引线劈手夺过了油布伞,冷笑道,“别假惺惺的了,他又不是你亲生父亲。洛儿,咱俩过去!”
庆洛应了一声,姐弟俩同撑一把伞,在风雨中相互搀扶着出了院子。
穿针陪着龚母在客堂门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龚母嘴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这银子要是没了,加上没了收成,教我全家怎么活?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过了良久,院子门口终于有了响动,两名村里人冒雨跑过来,喊得惊天动地:“大嫂,不好了,你家龚老二被人打断腿了!”
玉娉婷 花开堪折直须折(二)
穿针一听,急忙扶住已抖成一团的龚母:“娘,您坐着,我去看看。”
龚母浑身发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穿针从里屋捡起雨笠,顶着风费力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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