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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放在地上。
齐青玉心头划过一道暖流,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温暖的小手,精准地握住何嬷嬷冰凉透心的粗糙手掌,“我来救你了。”
失魂落魄的何嬷嬷下意识缩手,惊惧的情绪却在霎时间被纯真且甜美的童声抚平,她僵硬地扭头望向来人,“六姑娘!……奴婢……奴婢没有下毒害你。”
她说完,将抖得厉害的双唇抿得紧紧的,似乎是拿钳子来也拉扯不开了。
何嬷嬷的言外之意是下毒的与嫁祸齐大太太的并非同一个人?齐青玉现在却管不了下毒的始作蛹者是谁,首先要确定的是指使何嬷嬷陷害母亲的人到底是哪个!
在这种关键时刻,齐青玉再不能瞻前顾后。她努力地将字音咬准,轻轻的说道:“何嬷嬷,是谁指使你陷害大太太?你自小侍候她,她也待你不薄。你一家老小上下八口人都在她娘家手中捏着,你就不怕曾家鱼死网破?”
刑房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叶落可闻。
她稚嫩的声音竟然带着一股奇特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何嬷嬷呆滞的眼神渐渐灵活起来,语气却是镇定不少,“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她,对不起啊。可奴婢没有办法,奴婢……”说不得啊!
齐青玉迅速分析齐氏一族与曾氏一族,究竟是谁与齐大太太仇根深种,非要整死她不可。但她并不记得上一世除了她之外,母亲与齐良玉还有其它仇人?
齐青玉只能这样推测了:“是那人捉了你的家人要胁你吗?”要使一个全家皆为奴籍的奴婢背叛主子,只能是人命关天。因为奴婢杀主、祸主、巫主,只要罪名坐实,其家人都会被发配边疆充军。
何嬷嬷就属于祸主。
家人?何嬷嬷只听见了这两个字,暗淡的混浊的眼睛倏地放光,鼓得圆圆的。刚止住的眼泪又再次倾泻而出,声嘶力竭地嚎哭。
这种莫可名状、摧人心肝的凄楚,侧面印证了齐青玉的推测。
“只要你告诉那人是谁,我就有办法救你们,三小姐在那儿呢,嬷嬷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三小姐吗?”齐青玉逼不得已,只好拖梁三小姐下水。察觉身后的目光还是暖暖淡淡的,并没变得锐利,那代表三小姐并不反感被她利用。
齐青玉忐忑的心稍为安定了些。
“说不得,说不得,说不得……”似乎是着了魔般,何嬷嬷极力挣扎着,一双污秽的手一会儿在空中乱捉,一会儿紧紧地捂住双耳,低低呜咽:“好惨啊,说不得……”
她又突然紧紧地捂住脸,疯狂的痛苦不堪的神情令人揪心。
就连见过血光、性情坚毅的梁三小姐,眼皮也跳了一下。
齐青玉敛神,闪着睿光的眼神透过指缝望进了何嬷嬷的眼内。她仿佛看到惶乱、悲哀、绝望和恐惧深深地裹挟着这个年逾四十的女子,那种无望的死气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齐青玉心中的疑窦也越来越深:是谁与母亲有仇,又能令何嬷嬷就是死也不愿意供出幕后黑手?
“要用刑么?”一直作壁上观的梁三小姐终于开了口。
齐青玉螓首轻摇,那样只会使何嬷嬷更早地结束性命,好坐实大太太的罪名。
梁三小姐边说边向何嬷嬷逼近,“小青玉,你还小,你不懂刑房刑具的厉害,它可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以令人灵魂出窍,甚至可以令人非人。”
“求姐姐手下留情。”齐青玉明白梁三小姐的意思,若是她问不出个所然来,通判大人也是要提审,到时定了案,一切都枉然。
一更天的铜锣已经敲响,牢房的寒气更重了。
就连呵出的热气也能轻易看见。
齐青玉的心泼凉泼凉的。完全没料到,她的重生会提早将齐大太太逼向绝路,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口舌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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