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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谋在内,惟是并无赃证,难与相争;且主上近日宠幸异常,谅难谏止,莫若暂时隐忍,以观其后。”于是上前告病,乞赐给假调医。少主准奏,赏假一月,梁储谢恩而退。少主又赐刘瑾八人许多财宝,然后退朝。诸臣皆含恨而出。惟有杨廷和李东阳、刘健、谢迁等一班大臣,知道少主昏昧,宠用群阉,难于谏阻,国家不久多事,乃各各上表求给致事。瑾遂矫诏下来,悉听诸臣解印,毋须停留。惟有李东阳一人,不准告退,看官你道为何?只因他乃湖南宜宣府东湖县人氏,由翰林院出身,现任户部尚谷之职,素性谦恭,寡言少语,大有容人之量。故刘瑾那班奸党,喜其平日不甚与他作对,又恐招人议论,谓他将忠良尽贬,故暗奏主上,大用其人。少主无汁不从,就日加封李东阳为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只得趋朝谢恩。诸臣得接圣旨,各皆打叠旋乡,同僚在长亭饯别:时李东阳亦在席上,不觉仰大叹曰:“我亦无心居此地,恨难同伴返乡津。”百官闻言答曰:“大人何必发叹,从来豪杰处世,或洁身去世,或亡身济世,各随其遇,难以画一;某等去后,万望大人力展经济,赞佐朝纲,以免生民涂炭,不胜厚幸。”自诸臣去后,少主觉朝内无人,及梁储病愈,遂以兼掌六部尚书,入阁办事。众臣告退,适遇梁储养病,不在其列,此亦上天留挽忠良,保护社稷之意也!
却说刘瑾见忠臣去后,进用其党、兵权日盛,是故中外群臣畏之;惟是他心中,仍惧着梁储与李东阳二人,尚不敢十分猖獗,只管内揣上意,外劾诸臣,使其自顾不暇,无敢进谏。此时有左都御史铣彦徽,见诸臣告退,刘瑾弄权,遂会同十三道御史,交章人奏、请斥权阉以正国法。又有兵部主事王守仁,亦同上疏,恳追回旧日告退诸臣,复还原职,以开言路,并乞主上免宴罢欢,亲临国政,剪除奸佞,以安社稷;如若不听臣言,纵有上关宗社危疑之事,下及邦家高乱之饥,诸臣谁敢进言,陛下孰从而听之。疏入,帝乃对瑾言曰:“似卿何过,而众臣屡次弹奏,卿果有甚仇恨,乃至此哉。”
刘瑾闻言,慌忙跪下泣曰:“奴仆非与各人臣有隙,但无羔羊美酒,不足以调人之口耳!譬如秋月在天,影泻尘衰,佳人喜于玩游,盗贼恶其光明;春雨如膏,农夫喜其润泽,行人恶其泥泞。上天犹且与人不足,何况于奴?即于陛下而言,身为万乘之尊,不过稍为恒人之戏,以遣闲情,听费何几,所误何事?而众臣尚且多言斥奏,特恐陛下他日一举一动,亦当听命于诸臣,即有奸恶,亦不由万岁废弃。”少主乃拍案骂曰:“尔等纠党恃众,欲挟制孤皇乎?”遂即下令,将铣彦徽等各皆廷杖三十六,削职为民,永不复用。
可怜有等年老之臣,受刑不过,死于杖下。又将王守仁贬为贵州龙场驿丞,梁储与李东阳急赶入朝保奏,不想诸臣已经被责,主上入宫去了。二人乃议曰:“方今主上年幼,惑于佞臣,我等受先帝托孤之重,理宜鞠躬尽瘁,为国捐躯,拼死陈奏;无奈忠良尽退,奸佞立朝,恐一巨变将起来,无人教授,岂不是有负先帝托孤之心?莫若暂留残喘,察彼行藏,以免疏虑。”于是各回衙中去了。
再说王守仁,系江南临安府,石屏县人氏,由进士出身,秉性孤忠,不避权贵,武有孙吴之略,文有诸葛之谋,此日贬为龙场驿丞,收拾家眷,即日登程,直望贵州而去。不想刘瑾那厮,久知守仁智勇兼备之士,素性忠耿之人,恐其留为后患,就欲谋害于他,乃暗命心腹勇士四人,预先去到半途,僻静险津,将他满门截杀。守仁一路而来,见人烟渐渐稀少,两岸尽是高山,极其险阻,前面去路,只容一舟可渡,忽然悟道:“为何到了这里,莫非奸党用谋,特遣我到此间,将我谋害不成。”乃止住舟人且慢进发,明日再行。
心中忖道:“前者刘瑾那厮,也曾屡次命人说我拜他门下,奈我立志不从,故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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