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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他知道这次攻城已不是他能进退自如的了,契丹根基深厚,消耗得起,他消耗不起,如果银州攻不下来,就已是他最大的失败。
他也知道自己最欠缺的是什么了,凭着他的特殊身份和他的为人秉性,他能聚将、将将,但是他不擅将兵,他既没有那么高明的战术、战法,也欠缺看准时机,将全部兵力孤注一掷,为他成就一将功名的枭雄心肠。而他身边缺少的就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名臣良将,否则这一仗未必会打得这么惨。
柯镇恶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杨浩双手抱膝,仰望着浩瀚的星河,依旧不言不动。
“节帅,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受挫而已,主动仍掌握在咱们手中,节帅何必气馁。节帅乃我三军统帅,如果节帅消沉不振,三军士气都要大受影响了。
汉高祖刘邦立建一世霸业,可是他当初何等狼狈,为了逃命连两个儿子都推下车去;刘备逃来逃去,兵不满千,将只关张,仓惶如丧家之犬,比起他们来,咱们现在的情形不是强得多了?至少,是我们在攻,只是攻城受挫,咱们还没败呢,节帅还有两支暗伏的大军没有出动,未必没有机会反败为胜。”
杨浩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劝我,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那一刀一枪、一条条性命,都像是戳在我的心上啊。”
“节帅心怀慈悲,这正是我们拥戴节帅的原因,可是战场上往复厮杀,死伤总是难免的,节帅不必因此自责。我们这次主动来攻银州并没有错,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有可能壮大自己、保护自己的机会,如果我们不来,就得坐等银州坐大,来攻我芦州。芦州一旦城破,无数妇孺老幼都要死在他们的手中,那将不是两千人的伤亡,一万人的伤亡,我芦州六七万军民,男儿都要被他们猪狗般屠戳殆尽,妇人们都要受尽淫辱,沦为卑奴了。”
“现在,有区别么……,银州怎么可能有这样强的防御力?并不是他们的兵力占据优势,据城自守的优势也未必就能克制我们大量的攻城器械,我们此来之前是做过充份准备的,可是……临战之际,我们总是失了先机,城中——城中一定有一个守城高手,契丹庆王,草原上的汉子,他会如此精擅守城之法?”
说到这里,杨浩目光一闪,忽地从迷惘中清醒过来,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慢慢转过头,仿佛头一次认识柯镇恶似的,缓缓说道:“我一直只记得柯兄是山寨中的猎户,倒忘了柯兄祖上也是大唐的将领,前次提醒我注意后阵,今日这番谈吐……,不知柯兄有何高见可以教我?”
柯镇恶道:“惭愧的很,我家祖上虽是唐时将领,却也不是什么战功赫赫的名将,传到柯某这一代,祖上的本事继承的更不足十之一二,不过……,…我军中也未必就没有熟读兵书、善用兵法的人呐。”
“谁?”
柯镇恶叉手弯下腰去:“折家五公子!”
第十卷 西北狼烟 第018章 改弦更张
杨浩目光一抬,凛然问道:“是子渝使你来的?”
柯镇恶振声道:“节帅不计前嫌,仍肯留用柯某,柯某与拙荆商议,这条性命,今后就卖与节帅了,岂肯再受他人驱使?五公子此来芦州,但只不得进入后山秘窟外,芦州上下,尽其出入,这是节帅的吩咐,属下怎敢抗命?当初五公子入我军中,属下也是马上禀报了节帅的。
如今属下来见节帅,确是想要蕃举五公子,那是因为一路行来,属下见过折姑娘与挥少公子论兵,颇有独到见地,将门世家,自幼熏陶,胸中所学自非我等草莽可以比拟,今又见节帅面对坚城进退两难,这才有心为节帅分忧,并非受任何人指使。属下这番话,天地可鉴!”
杨浩急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柯镇恶,惭愧地道:“杨某攻城受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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