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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是那一瞬間,她眼角餘光忽然看見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
馬路的另一邊,盛淅單肩搭著書包,走在樹影里。
仇人相見分外眼明,餘思歸對同桌這個人上人有著極大的牴觸心理,見到他的瞬間仇恨之心星火燎原,恨不能單槍匹馬把他埋了小巷子——這樣明天就不用見到他這個狗人了。
但動手前,歸歸眼尖地發現,盛淅身後居然還有個人。
「……」
盛淅身形被昏黃路燈切割開來,樹影攏著,走得十分隨性,身後跟著個頭髮很短的、一身黑的中年男人,影子被拉得很長,不太像父親,反倒更像個保鏢。
沒落單啊……算你撿回條命。
餘思歸堪稱攔路土匪,惋惜地想。
然後小土匪粗略評估了下,很克制地認為,二對一,是對方不講武德。
我歸歸最喜歡對不講武德的人說不,餘思歸十分膨脹,我是你們得不到的對手!
她想到這個,又很高興,拽著書包帶子,飛快地拐進了另一條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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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思歸進家門前,在門口深呼吸了一下。
——翹課連翹三天,加上上周周六自習的話,其實已經湊齊了四天的好數字。如果不是班主任賀老師給幫忙隱瞞了下,是多一天餘思歸都會被記處分的程度。
她媽今天肯定被老賀削了頓狠的,兩個人會聯起手來對付她也不一定。
餘思歸半點不慫,她從來不怕吵架,也不怕師長。
——她是個無法被鎮壓的人。
餘思歸從小到大經歷的每一場考試,每一場比賽,都令她的地位越發不可撼動,碰巧她又特別會拿捏那個度,從不曾越過雷池半步,很多人恨她恨得牙痒痒,卻說不出她半點問題。
在這個成績和能力就是尚方寶劍的年紀,餘思歸擁有的幾乎是一個王國。
餘思歸在肚子裡打了一番腹稿,準備好了和她媽吵二十分鐘架,然後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下一秒,她媽錯愕的聲音傳來:「歸歸?」
餘思歸一愣。
「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她媽媽沒有半點發脾氣的模樣,一邊四處找外套一邊埋怨道,「你們老師說你晚修資格被取消了,一個星期都只能在家自習,我在家等你回來吃飯呢,飯在桌上,吃了趕緊去寫作業……」
餘思歸愣了許久,看著她媽一邊嘮叨一邊在桌上抓起車鑰匙,將風衣披在身上。
客廳里只開了一半的燈,餐桌上擺滿列印出來的論文初稿,角上一盤涼了的、沒怎麼動筷子的蘑菇炒肉,電飯煲里米飯保著溫。
「你去幹嘛……?」
餘思歸聽見自己蒼白的聲音,在昏暗的客廳里迴蕩。
余媽媽聽不出女兒話語的蒼白,從餐桌上拔起筆電,說:「周五研究生交論文初稿,我今年研三的那個學生實驗數據出了點問題,我今天自己算了算,那數據可能是他做不出實驗,隨手編上去的,學術不端的指控非常嚴重,我得去辦公室跟他好好聊聊。」
燈光半明半寐,她女兒很淺地笑了下,問:「你要走了?」
「嗯。」
她媽說話做事皆是雷厲風行,但對女兒卻還算溫和,對她說:「順利的話十點左右回來,給媽媽留個門,今晚別反鎖了。」
然後她補充:「你吃完飯把碗泡水池裡,媽媽回來刷。」
餘思歸嗓音發澀:「……好。」
「作業或者課上有什麼問題,用螢光筆畫出來,」她媽又叮囑,「留在餐桌上,我回來給你看看講一講,雖然我覺得你也不是很需要講……」
媽媽把筆電裝進手袋,忽然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