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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是那些幫助官軍守城的士紳鄉賢,從官員到士紳,不但他們自己要死,他們的家人也得被虐殺,家中的女子,更是要被凌辱,並帶回軍中,繼續供他們玩樂,直到有一天他們膩了,再一刀了了結,而在被官軍包圍,沒有軍糧的情況下,這些被擄掠的女子,就將成為他們的軍糧……
官員士紳之後,就輪到普通的百姓了。
見人就殺,見人就搶,獻營士兵才不會因為你也是窮苦百姓,就對你高抬貴手,相反,他們對普通百姓更狠,不但奪去百姓財產,而且會殺人立威,在震懾百姓之後,就會裹挾驅趕他們,使他們變成流賊中的一員。敢有不從者,就一個字,殺。
往往幾百個流賊攻陷一座縣城,最後驅趕裹挾出的百姓連同他們自己,就變成了數千人,如滾雪球一般,幾千流賊,很短時間就可以變成數萬、數十萬。
那些被裹挾加入流賊的良善百姓,一開始都是不願意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不由他們不願意了,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做一些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遇上官軍,他們也要拼力戰鬥,因為在官軍的眼中,他們都已經是流賊,每當攻陷一座新的城池,這些新加入者,也會像流賊當初驅趕、擄掠他們一樣,去驅趕、擄掠新的無辜者。
被害者變成了加害者,良民變成流賊,新流賊變成老流賊,城市變成廢墟,土地被荒廢,百姓不得食,周而復始,星星之火,燎原不熄。
這也是張獻忠屢屢被官軍擊潰,但屢屢又能東山再起的原因。
除了擄掠百姓,將一座座抵抗激烈的縣城,變成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是獻營流竄作戰的另一個風格。
相比較李自成的「仁義」,有時候攻下一座城池,只殺官員,或者是只收府庫錢糧,不犯百姓。獻營,確實暴虐很多。
對這樣的做法,年輕將領心中是強烈反對的,但他卻無法改變。
因為這是義父張獻忠的意思,或者說,這是義父統御兵馬、震懾人心的一種手段。
在獻營中,張獻忠為王,張獻忠的話就是聖旨,沒有人能反對,也沒有人敢反對。
年輕將領唯一能做的,就是約束自己身邊的少量兵馬,儘量不要參與這種無意義的、只是張揚獸性的屠殺。
「我忍不住。」女兵咬著紅唇,過去的時候,她一般都帶在哥哥的親兵營,對獻營的殘酷,雖然知道一些,但她認為,那都是必要之惡,是生存的不得已,加上哥哥刻意護著她,不讓她看到一些場景,因此,她一直都是懵懵懂懂,可自從開封之戰,京師之行,尤其是在京師,那可惡的朱家太子,令人給她念了一些獻營殘殺百姓、老少皆誅的惡行之後,她心裡不由得就產生了懷疑……難道,真的有那麼過分嗎?
從京師回來後,她的注意力,不再只是集中在戰場,當獻營攻陷城池之後,她不顧哥哥的反對,會親自到城中查看。
這一看,朱家太子所說的,竟然都是真的,在獻營刀下,每一個淪陷的城池,都變了地獄,那些該死的朝廷官員也就罷了,普通的百姓也都無人能避免,過一處,亂一處,燒一處,狼煙滾滾,幾百里之內,沒有一處安寧,婦孺不得免,只餵飽了那些食屍的鷹鷲。
眼前的場景,和建虜入塞幾乎差不多,都是雞犬不留,她去年有多麼痛恨建虜,今日就是多麼心涼……
年輕將領輕輕一嘆,在桌邊坐下,一臉歉意的為妹妹倒了熱茶,雙手小心推了過來,勸慰道:「喝口茶,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些,都是必須的嗎?」女兵忽然抬頭。
燭光照著她的臉,感覺她比在京師之時,消瘦了很多,原本明亮的眼神,好像也黯然許多。
年輕將領沉默了一下,點頭:「要取得錢糧,要生存,暫時只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