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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之嗤笑一聲,緩緩抬頭朝蔣玉梅看了過來,一雙鳳眼中滿是陰鬱的戾氣,絲毫不見少年的純粹與陽光。
第24章 錢匣子
這樣的眼神,一般人見了都要忍不住心生寒意,可蔣玉梅像是一點都沒覺著什麼,臉上的笑容反倒還加深了一些,蔣玉梅道:「遠之,事已至此,你該不會現在突然反悔吧?若是這樣,且不說咱們自己,那蘇家面子上也過不去不是?人家正經一個兒子嫁給你為妻,你突然不願意娶了,恐怕他溫家從此以後在南京城都不好做人了。」
蘇遠之輕抿了下唇,張口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道:「他溫家的事,與我何干?」
蔣玉梅皮笑肉不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什麼他呀你呀的,等成了婚,你們倆可就是一家人了。」
蘇遠之冷笑一聲,偏頭看都不願看她。
蔣玉梅眉眼一沉,眼底藏著狠毒道:「遠之,你可別……不識好歹啊,我知道,你打心裡不會聽我的話,可你別忘了,這樁婚事,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了你媽的,難不成你媽的話,你也要忤逆嗎?」
只見剛才還滿臉冷漠的蘇遠之,頓時面色一僵,豁然轉頭看向蔣玉梅的雙眼滿是怒火,整個人就像一隻暴怒中被鐵鏈束縛無法動彈的困獸。
「蔣玉梅!」蘇遠之一字一句叫出她的名字,唇齒間擠出聲道,「別碰她!」
蔣玉梅笑了笑:「遠之,你說什麼呢,我跟姐姐,我們可是向來姐妹情深呢,對了,昨日我才給姐姐送去了她最喜歡的」珍珠粉」,姐姐見了可是高興壞了呢。」
蘇遠之在聽到「珍珠粉」三個字時,頓時如遭雷擊,面色青白,放在身側的手,雙拳緊握,指甲嵌進肉里,流出血來,他都未感覺到一絲疼痛。
蔣玉梅欣賞著蘇遠之痛不欲生的表情,心情越發的喜悅,見差不多了,這才轉身走到門口,對門外的眾人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進去替大少爺把喜服換上。」
「是,太太。」
老婆子看了蔣玉梅一眼,面上瞬間有了底氣,一招手,得意洋洋帶著一眾下人進了房門,這次,沒人再被趕出來。
這註定是一場十分盛大的婚宴,整個南京城都被震動,蘇家公然娶一個男媳過門,為了不委屈這位男媳,婚禮當日,那可是給足了場面。
那時候,汽車還是很少見的,所有汽車都是從洋人那兒進口來的,車子比黃金還貴,整個南京城也不過百餘輛,蘇大少大婚,足足二十輛婚車,車頭綁著紅綢,繞過政府樓、路過朱雀路,沿著莫愁湖,最後抵達溫宅,一路招搖過市。
那時候,洋人文化已經滲透進入華國,國人也開始過起了聖誕節,成親也不再是三跪三拜,大紅的喜服也換成了潔白的婚紗,走花路來到神父面前宣誓彼此的承諾。
但溫賢畢竟是男人,雖然是嫁人為妻,但穿婚紗還是有些難為人的,所以溫賢和蘇遠之的婚禮,新人穿的還是喜服,溫賢剛開始見到那身大紅霞帔的時候,滿心滿臉都是拒絕的,可一聽紅果說,本來是要穿婚紗,衣服都準備著呢,實在怕不合適,就多備了一套喜服時,溫賢立馬乖乖把喜服給穿上了。
好在還是有些改良的,雖然同樣是裙子,但沒有拖尾,溫賢勉強就當自己穿的是長衫好了。
而且溫賢此刻是真的餓,太餓了,現在不管什麼東西,哪怕只吃一口也是好的,可這滿屋子的人,溫賢就是有心想讓紅果去幫他偷東西吃都不行。
溫賢也很明白,這些人表面是幫忙的,其實也是來盯著他,不讓他逃跑了。
「少爺,時辰差不多了,您手上拿著什麼?是不是該放下了?一會兒出門恐怕不太方便。」
喜婆見溫賢從頭到尾手裡都捧著個木匣子,這不合規矩,想讓溫賢把盒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