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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明他要做甚,但白惜月還是上前兩步,牽起他的手,兩人一同步入內宮。
「陛下,你一定很愛那位天后娘娘吧?」
寂遙微滯,輕聲說道:「很愛,我曾承諾過,我要給她的,都會是最好的。所以,我給了她天后的名分;修了這最華麗的宮殿;奉上最珍貴的仙寶;獻出最好的仙根」
「天啊,仙根都獻出來了?」白惜月詫異,「這樣都沒能留下她嗎?」
天帝搖頭:「沒有,因為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那是一聲嘆息,是傷感的,是失落的,是漫長的,也是寂寞的,是天帝發出的。
比今夜的月光,還要朦朧。
寂遙將人送至寢殿,便轉身離去了,甫一步出宮門,得見一襲水綠的仙子亭亭玉立,已候他多時。
婉華宮的最後一盞燈火熄滅時,紫微宮的仍亮著。
寧笙手執魚骨梳,為天帝細細打理青絲,這柔軟的髮絲,曾是鋒利的刀子,將她一寸寸的凌遲。
現在,她看待這些頭髮,便只是頭髮罷了。
「你當年,真不該來我這紫微宮,」寂遙雙眸微闔,靜靜說道,「不過兩千歲爾,看著,竟比本座還要老沉」
「陛下修無情道,寧笙自然是要跟著修的。」
「人間七世,是哪一世,讓你勘破了『情』之一字?」
「實不相瞞,是最後一世。」
本是微闔的雙眼,慢慢睜開了來。
寧笙淡淡一笑,說道:「當年追隨陛下下凡歷劫,七生七世,前六世你都是我的求不得,直到最後一世,我成了你的求不得正是那一世,讓寧笙明白了,有些人不愛你,就永遠不會愛你。」
將才張開的眼睛,又緩緩闔上。
「你比本座通透。」良久,他如是說。
「不,陛下比我通透,非是放得下,或者放不下的事,於你而言,是『想』抑或『不想』。而寧笙卻別無選擇。」
「呵,七生七世求不得之苦,人間輾轉三百餘年,換做天宮歲月,也不過一年時間」他嗤笑一聲,「自以為的死去活來,在歲月的洪流之中,也不過是一朵最不起眼的泡沫。」
如此,又何苦惹塵埃?
勘破的,並非是「情」,而是關於永恆的定義。
此後,也沒人再出言,只聽梳齒與髮絲微弱的碰撞聲,於空曠清遼的大殿中,散淡的迴響。
九重天的日月,無所謂陰晴圓缺,就像舉身遁入深山,早不知歲月長短。
須臾之間,這已是白惜月在天庭呆的第三個年頭。
那日,昊天帝斜倚憩榻,神色睏倦。
如今的小仙子,已熟稔他的脾性,便直接問道:「尊上昨日可是沒歇好?」
第33章 真公主,假公主
昊天帝淺啄了一口茶水, 口氣無奈:「小樓昨夜又東風,擾我清夢,可惱, 可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抬眸問道,「你來這玉清宮當差, 有多久了?」
麒麟在一旁睏覺, 她一邊玩著它頭上的龍角,一邊答道:「回尊上, 三年有餘。」
「三年了嗎」
他自塑得金身,便與天地同壽, 時間於他而言, 早已失去了意義。只是登仙近四十萬年,最初的那些年歲是如何過來的,卻仍舊曆歷在目, 記憶如新。
「聽說你宮裡, 有十二個仙婢在侍奉, 讓你在我這兒跑雜活,可是會委屈你?」
她連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 我已經把玉清宮當是自己的家了。」
不會說話的麒麟加上很少言語的玉帝, 比起那十二隻嘰嘰喳喳的麻雀來, 不要好太多
「也是, 你才幹了三年而已, 我當初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