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页)
「手藝甚得本宮心意,若你是個良家子,本宮指不定把強搶回家,操持家務,日日為本宮所累。」
安陽咽下幾口梨肉,感慨道。
褚衛單眉一調。
這句話旁人說,大半要少根舌頭,偏是安陽公主這樣說,本是單純調侃的語氣,進了他的耳便增添了幾分曖昧。
他是有心之人,有所思,便有所想。正如這本是無恙的玩笑話,聽了,便也像是有了他幻夢中的顏色。
褚衛嘴上說著討饒的話,帶著笑意、充滿著少年意氣的臉上甚至透露出幾分他早已不該有的青澀。
他知道,像是安陽公主這般的年紀,大抵都是喜歡這樣樣貌與活力的美青年。
他沒有,但他可以演。
只要安陽公主喜歡,他就能一直演下去。
演一時也是演,演一輩子也是演,只要她覺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心下卻涼如寒冰。
他常常在渾身燒灼痕跡,憤慨而罵,如果當初如何的人面前嗤笑。
這世上哪來的如果?一切痛苦,皆是咎由自取。
此刻他卻又在心裡暗想,如果有一天安陽公主的目光挪向了這般的「良家子」,他會捏造一個不容寬恕、完美無缺的理由,然後將這人大卸八塊,抽皮扒筋。
不,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一個人有機會,走到安陽公主的面前。
褚公公手指放在木桌之上,指腹緩慢地往後摩拭了幾分,仿佛是心中殺意涌動的徵兆。
他按捺得很好,笑容好看得讓安陽都側目了幾分。
褚衛一邊為這樣骯髒又下賤,膽大包天想要僭越公主的自己作嘔,一邊又為有朝一日能在她沉睡中親吻她指尖的未來而興奮的血液都要升溫。
他聽到心臟在胸膛中跳動,平穩而又堅定。
依稀間,那被拿來為安陽削皮的小上仿佛又出現了駭人的黏稠血跡。
再一眨眼,刀上又毫無痕跡——又來了,這無趣的幻覺。
「若能有幸到殿下身邊伺候,奴定會為殿下掃清一切後顧之憂。」
他說話柔和,仿佛輕如鴻毛。
但其話中意思沒有一人敢小覷。
「時候不早了,奴送您回去。」
「若是父皇問起,你就說是本宮非要你伺候著,恕你擅離職守之罪。」
安陽搭住他的手,隨著他的力氣輕鬆一起,隨意地說道。
「殿下不必擔心,奴自有安排。」
少年微笑著,等安陽撇開他走遠了些,又回頭一看,遠看又感覺他臉上帶著似乎每一寸都測量精準的面具。
像極了玉京之中久居深宮的規矩人,亦或是一板一眼的世家主婦。
回去筵席,曲水流觴已然結束,遠遠就聽到悠揚的古琴聲,還有人拿起畫布席地而坐,隨意地磨了幾下墨條便開始下筆。
安陽沒走幾步就感覺到一股視線,她疑惑地看過去,發現一人迅速側過身。
誰啊。
她眯了眯眼,一時沒想起來,回到座位上看到不遠處的裴霽月才想起來。
哦,一家人,那人大抵是裴家子弟吧。
既然是裴家人,那就不必深想,沒有什麼敷衍的必要。
明陵去找太后告狀都拿她沒辦法,區區裴家人。
沒坑他們幾萬金拿去填軍餉已經是她善心大發了。
破事要皇帝自己想。
這麼說來,雖然她不怎麼關心,但裴霽月看她的眼神確實帶著幾分抗拒的敵意。
一件事沒什麼,裴家與明陵沆瀣一氣,和她不對付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兩件事疊加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事。
安陽收回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