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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兒子,若有改觀。
陳王氏不知道兒子的變化,是否緣於上次莫名其妙的暈倒;她依稀記得,在三郎十歲的時候,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突發高燒——高燒差點要了陳三郎的命,他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最後才醒來。
也就是那場突如其來的高燒,使得陳三郎原本活潑的性子變得木訥。陳王氏甚至懷疑,兒子悚場的病根,都是高燒留下的。
而眼下,又出現了另一種變化。
「也許,是兒子長大了的緣故……」
陳王氏如斯想著。
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孩子也會變。當經歷得多了,成熟了,自然會有所擔當。
忽然間,陳王氏覺得欣慰,忍不住掉了眼淚。倘若陳三郎今年真能成功進學,考中秀才,那眼下困擾不已的煩惱都將煙消雲散。
見母親落淚,陳三郎心中一酸:「娘親何必流淚。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不用理會,等孩兒進了學,諸多不好聽的話,自然無人再說。」
功成名就,向來都是堵人口舌的最好辦法。
陳王氏連連點頭,抹去眼淚:「那是,娘親等你好消息。」
當晚,她親自下廚,煮了一桌陳三郎最愛吃的菜。看著兒子大口嚼吃,吃得很香的樣子,陳王氏又覺得淚眼婆沙,趕緊背過身去,不讓陳三郎見到。
吃飽喝足,梳洗完畢,陳三郎坐在書房中,看著書架上一本本書籍。
這些書,早已被他熟讀於心,倒背如流。
過了一會,他才坐正起來,在桌面上鋪開文房四寶,開始寫字——很隨意的寫,或隨手寫上某篇文章的警句,或寫一行詩詞。
其實對於陳三郎而言,他的文章書法,對付童子試綽綽有餘,屢考不得,只是心理作祟,無法正常發揮罷了。
但做了那一場難分真假的荒誕大夢後,精氣神煥然一新,相信定能克服內心對考場的恐懼,穩穩噹噹地考一場試。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醒來,起床吃早餐的時候,看見陳王氏跟吳媒婆在說話。
很快吳媒婆便告辭離去。
「娘親,這婆子又來說什麼?」
陳三郎問道。
陳王氏乾咳一聲:「她來傳話,說劉家那邊鬆了口,只要三百貫聘金。娘親就在想,是不是答應算了。」
三百貫聘金雖然還是獅子開大口,但比五百貫少了許多,她就有些意動。關鍵在於當下流言四起,陳三郎聲名折損,陳王氏真有點擔心兒子娶不到老婆。
陳三郎嘴一撇:「娘親,我並不著急成家,都快要考試了,哪裡有功夫理會這事?」
陳王氏道:「這個不用你忙活,娘親和華叔自會幫你操辦妥當。」
「孩兒還是不願意……我昨天就說了,只要成功進學,考了秀才,哪裡要受這等閒氣?更不用白白花費如此多的聘金。」
夏禹王朝,階級分明,士農工商,士子排名第一。所謂士子,不是一般的讀書人,而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秀才便是一種功名,哪怕只位於士大夫階層最低級。但功名就是功名,依然擁有不少特權。比如免除差徭,見縣令不用跪拜,知縣不可隨意對其用刑等。
成為秀才,社會地位即可扶搖上升。
陳王氏道:「秀才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
話出嘴,發覺不妥,趕緊收住,怕會打擊到兒子的自信心,影響將要進行的考試。
但這話,卻是實話。涇縣為千年古城,又隸屬文化鼎盛,才子輩出的揚州,想要脫穎而出,不亞於千軍萬馬沖獨木橋——哪怕只是科舉中第一階段的童子試。
童子試三關,縣試、府試、院試,三試過關才算考到。而之前陳三郎參加的三屆,第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