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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御抬眸看她,並不接。
倒是雲櫻抓過他的手,把銀票拍到他掌心,又替他扣牢五指,笑盈盈道:「首飾我找劉叔退了,銀票我一出門便放在身上,想著若是遇見也好還你,這下剛好!」
忽有想到什麼,托著他的那隻手輕輕一顫,唇角笑意滯住,她的聲音低下去,似綿長的嘆惋,「真怕再過些時日就沒機會還你了。」
到底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薄御只一眼便捕捉到她眼底的不安和懼怕。
骨節分明的手張開,銀票落葉般墜地,他看也不看,只緊握住她,一時間竟忘卻了緊張和赧然,滿心都是焦急,脫口便問:「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
被當今皇上盯上,不知何時遭受報復。
雲櫻緘默,他也不過刀頭舐血的劍客,跟他說這些意義何在?
她低下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略高於她的體溫自指尖傳來,熏得人臉有些發熱。
忙往後抽了抽,力道不大,卻驚得薄御猛然間回過神來,當下便鬆開她,難為情地別過頭去。
瞧見他這幅模樣,雲櫻心跳也不覺加快幾分,兩人互不相看,呼吸卻糾纏在一起,難以忽視。
被握一下手居然也能緊張成這樣!她真是丟了現代人的臉!
雲櫻暗自懊惱,遂清了清嗓子,打破這令人無措的沉默。
「惹了不該惹的人,前途未卜。」她說著,又輕笑一聲,自我安慰道,「不過萬一他忙起來把我給忘了呢?我既能死裡逃生,必定也能躲過這次災禍吧……」
不想再談此事,雲櫻俯身拾起散在地上的銀票,小心疊好,怕他又給隨手扔掉,索性塞回自己包里,將荷包取下來。
蔥白指尖撫過荷包上的那朵白桜,繡得並不好看,雖說有原身的記憶,可她手笨,怎麼也不似這些古代女子繡的圖案栩栩如生。
遲疑了一瞬,她試探著把荷包系上他的腰間,見他沒有拒絕,心裡鬆口氣,將線繫緊,手邊就是他的荷包,玄底金紋,繡著極其逼真的睚眥,龍眼灼灼,威嚴氣派。
這一對比,雲櫻便覺汗顏:「我不擅女紅,繡得不好,回頭把裡面的銀票點出來,荷包便扔了吧。」
薄御沒說話,只低眉問:「首飾…不喜歡?」
「當然不是。」天價翡翠首飾,自然漂亮得驚人,可那畢竟是小賤客的血汗錢,怎能無緣無故收下?便道,「你我萍水相逢,如此貴重之物,我收著怕是不妥。」
「是我唐突了。」廣袖下的手緊了緊,第一次送姑娘首飾,卻被退還,薄御心裡難免失落,卻又沒有任何立場要求她必須收下。
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僵冷,雲櫻見他繃著臉,終於還是忍不住補上一句:「你拿命換來的錢,好好攢著,別再這般沒頭沒腦地花,老了餓死街頭可沒人管。」
她倒是想得遠!
薄御失笑,這點銀子,不過私庫的冰山一角,他都沒擔心,她卻是替他想得周全。
低落的情緒散了幾分,薄御記掛著她方才的話,斂眸正色問:「你到底惹了什麼人?」
透過那雙鳳目里閃爍的灼灼碎光,能瞧見他藏不住的擔憂,想到初見時他凌厲眉眼,兩人的關係當真是拉近了許多,雲櫻便忍不住搖頭淺笑:「不說也罷。」
他擰眉,樣子有些急。
暖意自心上淌過,雲櫻抬頭,眼眸映照天邊流雲,教人看不真切那裡面暗含的神色。
在觸到那點瑩瑩水光後,薄御呼吸一滯,頭腦空白了一瞬,無措地開口:「無論是朝堂權貴或是江湖門派,你皆可說予我。」
但見她櫻唇微啟,卻還是沒肯告訴他,只感慨:「你我初識那會兒相看兩厭,沒想到現在卻能心平氣和地在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