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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沒有。」又補一句,「你不欠我任何,此話無須再講。」
涼薄唇角壓出不悅的弧度,雲櫻適時住了口,救了她卻不求回報,想到自己當初還暗罵小賤客是白眼兒狼,真是不該!
短暫的沉默中,床對面深褐色的鏤空槅門從外面推開,濃烈的藥味兒卷進來。
雲櫻禁不住皺了皺眉,抬眸便見女大夫端了藥進來,見雲櫻醒了,鬆口氣:「總算是醒了,燒得那樣厲害,真擔心你挺不過今晚。」
「這般嚴重?」
女大夫把藥擱在小桌上,頷首道:「可不是?傷口極深,若不是公子給你餵了千金難求的上好丹藥,只怕你在路上便去了。」
雲櫻看向薄御,對方卻躲開視線,似是不願聽她的千恩萬謝。
女大夫試了試溫度,用瓷白勺子攪和著藥汁,扭頭道:「姑娘昏過去了自然不知,你那面無血色的模樣,可是嚇壞了好些人。」她一頓,看了眼薄御,笑著繼續說,「尤其這位公子,守在塌邊寸步不離。」
此話一出,薄御猛然別開臉,頭幾乎要扭到背後去。蒼白耳廓燙得發紅,熱度直漫脖頸。
雲櫻心頭一暖,由女大夫扶著坐起身,垂首時,唇角帶了淡淡的笑意。
咽下一大碗苦藥,又含了顆蜜餞,女大夫這才端碗出去。
窗外月朗星稀,側目望見濃重夜色,雲櫻心頭一跳,掀了被子就想下床。她出門時天還大亮著,沒想一番折騰竟已夜深。
「你做什麼?好好躺著!」薄御眼疾手快地托住她,俊眉緊擰。
雲櫻知他一番好心,但她獨身一人出門,現在家裡只怕正興師動眾地尋她。
「我必須回家了,不然家裡人該著急了。」
薄御動作一頓,托住她的手移至她身後,道一句「失禮」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黑色錦靴踏出醫館門檻,掃一眼無暇月色,問:「你家住何處?」
就這副樣子回去,只怕會把雲夫人嚇個半死。想了想,準備投奔同學家,換身乾淨衣服,明日再裝作沒事的樣子回去。
拉開聊天群,頓時被私信擠爆消息欄——
被頂到最上方的是季鴻的消息,說害她的惡徒已經被他帶回去嚴刑拷打,問她如此身在何處。
葉淮風曹慧等人的消息且不提,最驚人的是,私信里居然多了李雲的消息!她和李雲從未私聊過,怎麼突然想著聯繫她了?
疑惑地點開,第一句便是:靠!那人真是你未婚夫?告訴他,咱倆的梁子結下了!
未婚夫?
雲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點進群里粗略瀏覽一番消息,終於在大群里看到了李雲的那句話——
李云:這不雲櫻受了傷,有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問我要人,我當然得弄清楚才行!怎麼就不關我事兒了?
未、未婚夫?
雲櫻狐疑地朝薄御看一眼,男子眉眼凜冽,面容淡漠如水,這可不像是他會說的話。但帶走她的人是他沒錯,於是便試探著開口,遲疑地問:「你…自稱是我的…未婚夫?」
前一秒面無表情的人,臉如星火燎原般迅速紅起來,倚在他懷裡的雲櫻能感覺到他驟然狂烈的心跳,隔著錦衣,重重傳來。
該不會被她說中了?真的是…他?!
抱著她的人胳膊一抖,險些把她扔下去,薄御尷尬地咬牙,眼神飄忽得不知該往哪兒看,只盯著空蕩蕩的街道,聲音發緊地問:「你…從何得知?」難不成那時她醒著?
這反映,簡直就是如山鐵證!
雲櫻只覺臉臊得厲害,囁嚅著解釋:「我,我那時未完全昏迷……」
薄御沉默了,渾身僵硬地立在風中,良久,才吐出一句:「不過權宜之計,他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