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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瞧出了她的不安,原本已經走離兩步的薄御又倒退回來,錦靴出現在狹小的視野中,隨之而來的還有耳邊又低又輕的話語。
他說:「別怕, 喜婆會引你過去。」
雲櫻點頭,聽見有人喊道:「新郎官, 這邊來!」
薄御頓了頓,沒有動。
「你過去吧, 我沒事!」
「那…我先走了。」
腳步聲遠去, 雲櫻盯著灰色地面,心卻不似方才那般慌亂了。
喜婆很快走來,說了幾句恭維話, 然後引著她跨火盆。腳底一股熱流涌過,再走一段路,跨過高高門檻, 總算是摸索著走到了正堂。
賓客們的笑聲、議論聲此起彼伏,親王府一派喜慶。
上座的薄親王面色憔悴:捧在手心的寵妃結果是個狠辣的毒婦,剛過門就給王妃下蠱,就連當初年幼的薄御也沒放過,聽說壓制蠱毒需受蝕骨之痛,難怪前些年,薄御會虛弱得連下榻都費力!
若是能夠早點發現就好了……
想起這些年對他們母子的疏忽,薄親王只覺懊悔不已。
抬眸看一眼緋衣繞身的薄御,淡漠如水的面容,此刻卻蕩漾著不淡定的漣漪,那雙極美的鳳目模糊了往日的凜冽,只餘溫柔清風拂過般漫開。
薄親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模樣,怕是對那姑娘喜歡得緊!
這門親事來得猝不及防,聽說新娘本已坐上穆家花轎,結果半路上被薄御給劫了,這也就罷了,他竟還派屬下把穆家的人給打了一頓,霸道無理得跟龍城那些紈絝沒什麼兩樣,叫人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明日的早朝,還是告假好了,不然他該以何種表情面對穆家父子?
視線移到嬌俏的新娘身上,紅蓋頭遮了她的臉,也不知這雲家小姐是何等花容月貌,竟讓他這矜貴倨傲的兒子化身紈絝惡霸跑去搶親。
「雲家翰林院七品編修」
他低喃的自言自語被一側的王妃聽進耳里,遂有些擔憂地蹙了蹙眉,七品官家小姐的身份的確是太低了,按理說根本沒有資格嫁進府里做世子妃。
這些年她因為身體不好,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職責,苦了薄御,小小年紀四面楚歌,她愧疚在心,卻什麼也幫不了他。現如今他好不容易遇上了心儀的姑娘,若是老爺反對這門親事,她這個做娘的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為他爭取到底!
「雲家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姑娘知書達理,可比那些驕昂跋扈的世家小姐好多了!」
薄親王表情微妙,踟躇一句:「可本王怎麼聽說這姑娘前些年身體不好一直臥病在床,自暑月養好了身子後,行為就變得有些…乖張」
「老爺,阿御這些年吃了好些苦,身邊也沒個貼心人,難得遇上喜歡的姑娘,您就別挑刺了!」
薄親王聞言,面露無奈:「本王只是隨口說說,哪裡算是在挑刺?」
「那臣妾便安心了,就怕老爺因為門第觀念反對這門親事。」
「本王何時說要反對了?」
薄親王很是無辜,他看上去就這麼像棒打鴛鴦的惡人嗎?況且是不是鴛鴦還有待一說,聽說這姑娘和穆家公子兩情相悅,實屬薄御橫刀奪愛了
再說,薄御能憑一己之力扛過蠱毒、捉拿反賊,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他若是反對,定是二話不說帶了新娘扭頭就走,哪還會理他這不稱職的爹!
「一拜天地——」
司儀的高喊聲中,思緒飄遠的薄親王回了神,拜了天地的薄御正朝他轉過身來,四目相對,他不由微微一怔,眼波里晃蕩著好些情緒。
「二拜高堂——」
薄御卻是很快移開了視線,對著他端端正正地拜了禮。
「夫妻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