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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把她的手給砍了?
不安席捲而來,她偷偷打量穆流芳:面前的人側著臉,從肩頭垂下的墨發遮掩了他的神色, 但周身繚繞的逼人寒氣卻難以忽視, 看樣子氣得不輕。
怎可能氣得不輕?
穆流芳活了二十年, 第一次被人打臉, 心中已是掀然大波。
他斂了一雙黑沉沉的眸, 再次欺身上前, 衣袂掃雪而過, 將她牢牢抵在朱紅長柱上。他雖不會武功, 但也自幼學習騎射,輕輕鬆鬆便扣住她的腕,牢牢鎖在掌心。
「別考驗我的耐心。」
他壓著眉, 看她睫毛輕顫,咽著的喉間滿是難以言喻的晦澀情緒。
在她險些墜崖喪命前,從不曾忤逆於他,乖順得像冰雕的娃娃,美麗而脆弱,如今倒像是突然雕出了滿身的刺,明明還是那般脆弱,卻倔強地不肯低頭。
這樣的女子,不馴得近乎出格,他卻…喜歡得要命
「我剛及弱冠,本想來年初春再下聘。」感覺到掌心的輕顫,他的語氣又決然幾分,「現在怕是要提前了。」
以她雲家嫡女的身份,本不可能嫁入穆家,可若他堅持,娶進門做妾也並非不行。他本承諾她正室的身份,但穆家長輩那邊需要費好些功夫,如今下聘的時間又提前了,只能暫且委屈她一陣。等成親後,他執意不娶別的女子,她再誕下一兒半女,抬為正室指日可待。
他運籌帷幄,將一切算好,卻獨獨沒有考慮她的感受——
「穆流芳你瘋了?我說過不會嫁你!」
雲櫻急了,猛然抬頭,他眉眼裡的勝券在握並非玩笑或恐嚇,認真得令人恐慌。
「雲櫻,你逃不掉的。」
他勾了勾唇角,那笑容滿是冷意,即便她不願又如何?女子的婚事,可不是她一人能夠左右的
高雅身影消失在遊廊盡頭,天地間安靜得只剩下初雪落地的聲音。
難以掌控自己命運的無力感,再一次地從四肢蔓延到全身。
雲櫻抱著膝蓋坐在紛飛雪絮中,只覺天寒地凍
……
皇家狩獵迎著漫天風雪而來。
當日,不少人身著勁裝,意氣風發,皆為這場狩獵比賽做了充足準備。
雲櫻雖因為穆流芳的事心情陰鬱,但既然答應了世子要來,便不可食言。她特意單獨要了一輛馬車,到了狩獵場地也尋了最角落的位置,將自己深藏在穆流芳難以瞧見的地方。
這人太過霸道,她既反抗不了,便只能選擇遠遠避開。
那日她將穆流芳企圖強吻她的事告訴雲琅,對方卻一笑而過,嘴上雖說著決不允許他做出格之事,態度卻敷衍得讓她心寒,最後甚至安撫一句「流芳是什麼樣的人,雲櫻你比我更清楚,定是與你鬧著玩兒,他不可能做出那等非君子的行為。」
整個雲家都對穆流芳流露出讚許欣賞之意,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雲櫻越發不安。
胡思亂想間,便見得有人陸續下場。
場中候著一排威風凜凜的駿馬,其中一匹馬周身純黑、鬃毛髮亮。性子卻極其暴烈,在侍衛手中不停打著響鼻,企圖掙脫桎梏。
「這是朕尋來的一匹寶馬,性子雖烈,卻是馬中翹楚。」新皇掃過場下,視線最終落在季鴻處,眸光詭譎,夾雜隱約殺意,他緩緩啟唇,帶了上位者的口吻,「此等良駒,便賜予季少將軍,今日比賽好好表現,可別辜負朕的期望。」
場下的人寒著臉,卻是深斂眼眸,克制地抱拳行禮:「臣謝主隆恩,定不負所期。」
恨到極點又如何?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木然地走向那匹馬,垂在身側的手越握越緊。
這時,腦後又響起新皇漫不經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