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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後，董成的生活來源並不穩定。他有錢的時候就大吃大喝，吃喝賭博。沒錢的時候就找老父親要，若不是看著他是唯一的兒子，董父絕不會如此心軟。他就這樣過著頹廢的日子，他和湯棋雖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但是有著同村的鄉源，他始終對湯棋比任何人都客氣。

第 4 章 回憶(2)

湯棋把剛煮好的米粉端到董成面前，他看出了董成的失落。店子已經沒有了客人，他把吵雜的收音機關了，在他面前坐下來。董成因為這件事可能要消沉好幾天，他是了解的，所以他知道安慰並不起多大的作用，更何況他還是個氣血方剛的男人。

&ldo;接下來怎麼辦?&ldo;湯棋問他。

董成喝湯麵的聲音很大，湯棋知道他不想回答。董成用力放下碗，反手用手背揩了嘴巴周圍的油。湯棋遞給他兩張粗糙的紙巾。董成突然很生氣，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等著看他笑話。因為他一事無成一直都靠自己父親養著，所以大家都在議論著他以後會過怎樣的生活。失去了唯一的支柱，他該如何改變當前的生活。

湯棋很是擔心他未來的日子，他知道董成這幾天很難受，但他很難真正感受董成的痛苦。他認為董父這樣做的目的也只是愛子心切，他已經盡心盡責做到了父親的角色。但他更明白，董成的父親進了監獄，這場災難對他來說是多麼糟糕。各種希望都消失了，他現在隻身一個人了。

&ldo;未必沒有我父親我還不能活啦!&ldo;董成抬起頭就看見湯棋憂愁的表情，內心就有無名的怒火。&ldo;父親不在了就靠自己，大不了就出去找個工作填飽肚子之類的。&ldo;

&ldo;你爸沒給你留錢啊。&ldo;湯棋慢慢說。

&ldo;他留下來的錢，都吃在肚子裡了。&ldo;他說話漫不經心，揉著紙巾，丟進垃圾桶里。

&ldo;我讓你一天到晚不要使勁花錢，留著肯定是有用處的。少喝點酒少打點牌，這下出事了嘛，哦嚯，我看你要怎麼做。&ldo;

董成揮著手不耐煩地說：&ldo;滾滾滾，老子就不信沒有他我還就不行了。你別小看我，我可是做過大生意的，我以後是要發大財的。&ldo;

&ldo;你又要去買毒品?&ldo;湯棋聲音壓低了問，&ldo;你還是去找個工作什麼的，不要再混下去了，三十幾歲的人了，老婆也沒討到個孩子也沒有，看你以後再怎麼辦。&ldo;

&ldo;去你媽的，我現在沒有那麼多心思去重新發展自己的貨線。&ldo;他抬起頭，&ldo;哎呀，反正錢是會有的，你別擔心。&ldo;

&ldo;要喝酒不?&ldo;湯棋覺得奇怪，董成今天竟然沒有做出什麼離奇的事來。看來經歷的磨難會讓一人成熟很多，他的身子有很多擔子，需要他自己去承擔。

&ldo;不喝，我要保持清醒。&ldo;

&ldo;是不是噢?&ldo;

&ldo;我想好了兄弟，這段時間我要好好整理思緒。你知道嗎，時間從來不會等一個人，所以我不想在任何與我無關的事浪費精力了。我以前從來不會煩惱，可是到今天才知道哪有不傷痛的成長，我好像三十七了，但是我這裡，&ldo;他指著自己的腦袋，&ldo;我這裡，只有七歲。我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太簡單了，不想面對的事大腦就自動用橡皮擦清除。但是我現在不能這樣了，我沒有任何賭注了，如果我再逃避，那麼我就是個徹底的輸家。&ldo;

湯棋有點吃驚，這些話好像不是從他嘴裡能夠說出來的。他是尊敬董成的，在某些方面他確實做得比湯棋好。很多時候他羨慕董成那樣自由的生活，瀟灑過，風流過，甚至也害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