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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晧僵了僵,沒做虧心事,卻莫名緊張起來,「怎麼了?」
溫博涼問:「你看得到你後面嗎?」
聽著溫博涼的聲音,舒柏晧的手不由抖了一下。一團軟綿綿的液體滑在他後背,他趕緊轉身,這個動作卻將藥膏蹭得到處都是,他連忙一邊從紙筒里抽紙,一邊大聲對門外說:「沒,沒事。」
門鎖響了一聲,溫博涼推門進來了。
他站在門前,在鏡子裡,舒柏晧看見溫博涼的神線落在他的後背上。
溫博涼對於他而言,大多數情況是一本合上的書
舒柏晧曾想從蛛絲馬跡里分辨溫博涼性別上的偏好,但這麼多年一直一無所獲。溫博涼不曾和女人在一起,也不曾和男人在一起,這讓舒柏晧無從判斷此時溫博涼看向另一個同性裸露的背部會有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鏡子裡,溫博涼的長眉動了動,那雙墨色的眼眸深深掩蓋在金邊鏡面的背後。他從舒柏晧手裡接過擠癟了的藥膏,說:「我幫你。」
溫博涼用紙巾將多餘的藥膏擦掉。舒柏涼的背很白,常年不見陽光讓他看上去有些單薄,但少年高挑的骨骼和分明的肌肉線條讓這纖瘦並不羸弱,在蒼白的皮膚上,他一眼便看見了那條細線,像圖畫上的一道暗紋。
溫博涼指尖的藥膏塗抹在那條細線上。
他很少留意其他人,但此時,他突然想接近這條紋路背後他曾錯過的歲月。
「你是高几轉來的?」溫博涼問。
「高二,」舒柏晧答得飛快,他低著頭,眼睛始終看著溫博涼純白毛的袖口。
溫博涼點點頭,說:「沒想到原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
「嗯。」舒柏晧在心裡說了一個數字,十年。
「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溫博涼問。
他對舒柏晧的記憶隔了一層霧,像一張老舊照片的底色,知道他在那裡,但從不曾認真細看,於是此時想回憶,也是一團模糊。
「高中啊……」那段少年的時光像長卷畫一樣在他眼前展開,舒柏晧不由回憶。他捕嘗試捉著記憶深處的吉光片羽,卻發現撿到的都是溫博涼。
「跟現在差不多,」舒柏晧想了想,什麼也沒說:「其實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吧。」
「嗯,」溫博涼應了一聲,說:「那應該是很好。」
舒柏晧愣了愣,他乏善可陳的人生很少有人這麼說。溫博涼的手指離開他的肩膀上,那一團藥膏的溫度再次回到了冰冷。
舒柏晧直起身,他這才發現自已身體深處有一股無法控制的浪潮始終在川涌,他迅速將用洗手台將自己遮擋起來。
溫博涼沒想到舒柏晧會突然轉過身,他們的鼻尖差點撞在了一起,溫博涼一抬頭,就能看見舒柏晧深褐色的眼睛,他們幾乎面對面地沉默了半秒。
溫博涼鬆了手,將多餘的藥膏放在洗手台上,「明天還會下雨,記得塗藥。」
舒柏晧並不知道溫博涼是否看見了他的失態,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之後誰也沒有再提起過。或許他也沉浸在自己陌生的情緒里,讓他向來敏銳的分辨力變得遲鈍。
接待工作一開始,舒柏晧再也沒工夫回家好好吃一頓飯了。
岳明山的飛機是早晨六點到。時間已經夠早了,但舒柏晧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提早了一個小時到機場等候。沒想到的是岳明山的飛機足足晚了一個多小時,舒柏晧在機場從剛破曉一直等到了天大白,這期間小周用光了一個充電寶的電量。
岳明山和他的小女朋友一起來的。岳明山今年三叔出頭,頭髮焗了油,用髮膠打理成新潮的四六分,兩眼大如牛鈴,眼神說不出的疲憊,微微發胖的身材讓最新款的名牌西裝顯得普普通通。他臂彎摟著那小明星,黑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