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页)
陽光穿過窗戶,折射出柔和的光。攤開的黑白書頁上,一半陰影,一半明亮。她洋洋灑灑翻幾頁,打著哈欠掀眼,目光忽地滯了一拍。
她想起從前。
張雪齊愛坐在這,看書打遊戲機。小沙發是她的地盤,寫作業,給他念信,或是癱倒睡大覺。在這片空間裡,兩個人保留自己的一方小世界,卻又奇妙而協調地融合一處。
原來這個位置,無需做出任何偏轉頭的動作,只要眼眸抬起,就能直接看到她。
是巧合嗎?
以前從未留心想過,可當兩人心意相接時,往往會不自覺地去尋找藏於暗處的巧合和默契,就像要用前塵往事遺留的痕跡,來證明他們是有緣分的。
怪自己對「愛」一知半解,懵里懵懂,生生錯過張雪齊的少年時代。
如果他們讀書那會兒就在一起,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或者徹底鬧掰,連朋友也做不成?
可大二那年他們冷戰百日,最後只在雪地里對視一眼,兩人間那道隔閡的高牆瞬間崩塌,又能輕鬆自然,打打鬧鬧地步入下一年。
他們是有自小相識、相伴成長的情誼在的。
即便戀愛分手,也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吧?
在她印象中,張雪齊不是記仇報復的主。冷戰那回,明明從頭到尾都沒有和解的跡象,他不還是照例給她準備新年禮物。她開心收下,還把那張照片擱在正中央,發了朋友圈,隱晦地讚美他一番。
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懂。
張雪齊真好。無論是當好朋友還是男朋友。
她才不要分手呢。
就這麼邊看書邊神遊,四下舒適安靜,思緒飄忽,漸漸把自己送入午後的夢境裡。
昏沉的夢,昏暗的色調。
夢裡的他們穿著高中校服,出現在這間房中。張雪齊坐在椅子上看書,她的手邊鋪滿一封封信件。夢境告訴她,裡面有一封是她寫完後偷偷混入其中。鼓起勇氣讀完那封信,張雪齊的目光忽然望來,問她:「這封信是誰寫的?」
她搖頭撒謊,說不知道。
他伸出手,讓她把信拿過去,然後不言不語一目十行,看完後笑道:「這個寫得不錯,可惜沒留名,不然就見一面了。」
「如果留名了,你會見她嗎?」
「可能吧。」
「為什麼?」
他沉吟:「不留名是暗戀,留名就代表,她想爭取一個認識我的機會吧。」
她著急再問:「意思是你會跟她在一起?」
張雪齊微挑眉,抬眸朝她看來的那一瞬,時間定格於此。他若有所思地注視她,緩緩勾唇,開口卻是:「蔣星,這封信不是你寫的嗎?」
……
渾身微一震動,靈魂跌入夢境世界的束縛感消失。
有東西從手中滾落在地。
不知何時回到家,半蹲在椅子旁看她睡覺的人,正彎腰替她撿起,再放進她懷裡,瞳仁里藏笑:「拿好你的小章魚。」
「張雪齊……」蔣星的目光逐漸聚焦,抬手摟住他的脖子,人還有些恍惚,「我剛才夢到你了。」
張雪齊單手扣在她頸後,回抱她:「說來聽聽。」
蔣星緊挨著他,沉默發愣。
現實中,那封得到他回眸的信,不是她寫的。而在那個夢裡,她是那封信的主人,她成為故事的女主角。如果當年張雪齊知道那個人是誰,會不會彼時在他懷裡的,就不是她了?
不過這個念頭稍縱即逝。
人生在世,「如果」都是幻想。倘若真有,那也該是青梅竹馬先上位。她要是情竇初開得早,張雪齊肯定被她死纏爛打,日復一日拿下,那些粉粉藍藍的信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