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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媽在那裡指揮著小婉和另一個僕婦把屋裡的家具都抬出來,把抹布攪乾淨了,把家具擦好,在太陽下曬了,這才又抬進去,聽著陳媽媽的說話聲,看著眼前忙碌的僕人們,劉如蘊就似又回到了閨中年華,那時自己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女,過年時候,和姐妹們想著置辦什麼好玩的玩意,或者又做了首什麼詩,填的什麼詞,寫出來,引得大家的嘖嘖讚嘆。
那時的日子,總覺得自己該得到世間最好的一切,爹娘手心裡的寶貝,姐妹們艷羨的對象,一紙婚約,竟能讓人如此改變?想起在潘家的日子,劉如蘊又是一聲長嘆息,那日聽到陳媽媽和珠兒唧唧呶呶議論著什麼,見自己進來,就再沒說話了,臉上還有些尷尬神色,只是聽到了一個潘字,想來是潘家又娶新婦。
陳媽媽定是覺得,潘家再娶新婦,自己知道了會有些傷感吧?陳媽媽終究還是不知道自己,劉如蘊閉上眼晴,有些困意襲來。
陳媽媽見劉如蘊閉著眼睛在打盹,前些日子,二姑娘又來了一封信,信上殷殷切切,只問姑娘可好,手上的銀錢還夠不夠花?吳家夫妻待姑娘可好?話里的意思,等到時日長了,潘家另娶了妻子,眾人漸漸淡忘這件事了,再回華亭去,到時依舊父是父,母是母的,一個孤身女子,在外漂泊,總不是常事,只是自己這個拗性子的姑娘啊。
陳媽媽想著想著,不由嘆氣,劉如蘊聽到她的嘆息聲,睜開眼睛笑問道:&ldo;媽媽是不是嫌人手不夠,等過了年,再去尋幾個丫鬟來給媽媽使。&rdo;
陳媽媽見活做的差不多了,把手裡的抹布一扔,自己坐到劉如蘊身邊,小婉伺候的時間長了,也知道陳媽媽的地位和別人不一樣,忙洗了手就給陳媽媽倒茶。
陳媽媽連喝三杯,才對劉如蘊道:&ldo;姑娘,你看這眼看就要過年了,一家團圓的日子,姑娘心上就沒有點旁的想法?&rdo;劉如蘊曬的時間有些長了,覺得熱的耐不住,把手爐放到一旁,領口略鬆了松,才笑著對陳媽媽道:&ldo;媽媽,你們不就是我的家人,這院子裡的不就一家團圓了?還有旁的什麼想法?&rdo;
陳媽媽見她領口鬆開,露出一大片雪白脖頸,都能看見裡面帶的一根獨垂個紅寶石的金鍊條了,伸手替她重新把領口緊好,只露出一點點脖頸才放手,嘴裡埋怨著:&ldo;你少和我說這種話,早知道你有這樣的膽子,當日我就該回了太太去,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你下堂求去。&rdo;
劉如蘊軟軟的靠到了陳媽媽身上,摟住她的膀子:&ldo;媽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只是媽媽,難道你就忍心你一手看大的孩子,成日嘆息嗎?&rdo;陳媽媽的心又軟了,劉如蘊剛下地,陳媽媽就來做她的奶娘,奶到三歲,本來就要走的,誰知家鄉遭了水災,自己的家人全都遭了難,就留在劉家,從小看顧著長大,對劉如蘊,她比劉太太還疼的很。
不由伸手摸一摸她烏溜溜的長髮:&ldo;姑娘,你教我怎麼說才好?&rdo;劉如蘊的眼睛有些懶待睜,嘴裡嘟囔著:&ldo;媽媽,你什麼也不用說,安心過日子就好。&rdo;
&ldo;姐姐,快來看稀罕物件。&rdo;珠兒的聲音響起,自成了親這些日子,她漸漸當家理事,身上的衣著雖依舊樸素,派頭可和原先做小丫鬟時候不一樣了,臉上的笑越發多了,說話做事也漸漸有了主母的氣度。
劉如蘊睜開眼,見珠兒身後跟著個小廝,小廝手裡還捧著個匣子,珠兒說話時候,已經走到劉如蘊身邊坐下,雙眼亮晶晶的,想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的東西,劉如蘊不由奇怪,珠兒雖是丫鬟,劉家豪富,金的銀的玉的珠的,珠兒也見過不少,怎麼還這個樣子?
小廝已經上前把匣子放下,珠兒打開蓋子,劉如蘊看一眼,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