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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才能讓木頭人開口說話?」源仲取了蜂蜜將制好的香料調勻,忽然問道。
譚音想也不想答道:「將皮膜固定在喉嚨里,氣流衝撞就能說話了。」
答完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奇道:「你也想做機關人嗎?」
源仲故意板著臉:「許你做,不許我做?」
譚音趕緊搖頭:「沒、沒有啊……」
源仲將剛做好的香餅丟進一個半舊的匣子裡,合上,過了片刻又打開,那塊香餅便如同窖藏過一般,乾燥成熟。
「拿去。」他將香餅丟給她,忽然一笑,「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我就告訴你我為啥要問。」
譚音捧著香餅使勁搖頭,她還等著嚇掉他的下巴呢。
源仲使勁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雙眼含笑:「那我就不告訴你,到時候閃瞎你的眼。」
他到底在做什麼神秘的東西?譚音不多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勾引出來了,難道真的是做個機關人?可他什麼都不懂,怎麼做?她恨不得把他放在臥房門上的那個仙法打破,鑽進去看個究竟。
不好不好這樣不好,譚音忍耐地端著香餅回到二樓房間,又繼續廢寢忘食地做那個機關人。
這個機關人比譚音想像的還要費時間與功夫,在仙家洞天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她才堪堪完成最後一道步驟。
她仰頭看著這與真人一般身高體型的機關人,心裡像以前一樣,充滿了成就感,但似乎還不單單是成就感,她親自動手,一刀刀細心雕鑿出的輪廓,一筆筆畫出的眉毛,當初做的時候心無旁騖,如今做完了看著它,她心裡竟是說不出的滋味。
它眼睛用得是最名貴的黑寶石,皮膚是她一點一點打磨光滑平整,頭髮用得是真人的長髮,是她一根根貼上去,挽成髮髻。
譚音盯著它看了很久,心中那股說不出的澎湃感覺漸漸安靜下去,她取過掛在衣架上早已準備好的白衣,替它悉心穿戴完畢,映著雪色,它眼眸中波光流轉,長發垂肩,面色如玉,與真人一模一樣,好像站在她面前對她微笑似的。
譚音再一次看得入神。
為什麼會做成他的模樣?她自己不能解釋,就像是當初下意識地將源仲護在身後一樣,她做這個機關人,也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甚至完全沒有考慮過要做成其他人的模樣。為什麼為什麼?她說不出所以然,她活到現在,還是無法像了解工匠技巧一樣了解人心,她連自己的心也不能夠了解。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發出一個無聲的嘆息,取了一根青銅棒,摞起它的袖子,在它手肘處赫然有一個小小孔洞,將青銅棒插_入,轉動十圈,機關人渾身一震,發出特有的咔咔聲,在屋內沒頭蒼蠅似的繞了幾圈,緊跟著又停下,轉過身來望著譚音,雙目湛然若神,再也不辨真偽。
「有禮了。」它雙手合十,向譚音行了個禮。
譚音笑了笑:「走,咱們下去,給他一個驚喜。」
辰時過二刻,這個時辰源仲一般在擷香林采香料,譚音帶著機關人靜悄悄地出了門,一路沿著積雪的湖邊慢行,大雪紛紛揚揚,已經下了一夜,現在還沒有停的意思,不過路上積雪並不深,路旁正有個木頭人拿著掃帚繞湖邊辛勤地掃雪,想必是源仲一早弄的,他早已學會怎麼操縱這四隻木頭人。
擷香林一片銀裝素裹,源仲沒有撐傘,正彎腰撥開雪,尋找已經成熟卻尚未採摘的茅香。忽聞身後一陣踏雪之聲,他笑眯眯地轉身,道:「今天怎麼捨得從你那個破屋子出來……」
他沒說完就愣住了,站在背後的不是譚音,而是一個白衣男子,手裡撐著一把紫竹骨紙傘,傘面壓得極低,擋住了他的臉,只能看見垂在胸前的漆黑長髮。
「三千世界銀成色,十二樓台玉作層。今日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