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 页)
寝宫前,他抱着层秋,冲进寝殿,而林层秋的血,一路滴落青石台阶。
太医忙忙碌碌施治,他只紧紧握住那冰冷冰冷的手,他相信层秋可以感觉到,就好像他在沉睡中能感觉到层秋的呼唤一样。直到太医回禀说那是化散的淤血,腹中的胎儿很好,心疾疼痛也平缓下来,之所以陷入沉睡,只是因为近来太过疲累,并请他出去以免打扰林相休息时,他才抱着从林层秋身上换下来的血衣,坐在台阶上,望着那斑斑血迹,放声大哭。
那一日的早朝,百官钦赞着他们的帝王的庄肃威仪,却不知那毓珠后红肿的眼,九龙团绣的衣袖下一手的血。
炎靖俯身吻了吻林层秋淡白微凉的唇,道:“层秋,朕什么都不怕,江山丢了朕也可以打回来。朕唯一怕的,就是再也看不到你。层秋,朕已经为你回来,就决不准你离开。”
苏福走来,轻声禀奏:“陛下,太医院方荐了一位名医上来,正在重恩阁侯着。”
炎靖微微点头。他苏醒以后,询及林层秋月来状况,深感宫中太医虽俱是国手,但对林层秋的病情却无多大助益。因此颁下皇榜,延揽天下名医,即便只是提供线索,也是重重有赏。十日以来,虽有数百人揭榜而来,却尚未有一位能通过太医院的院试。
如今能有一位过关,炎靖不由有些欢喜,道:“好,朕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层秋若是醒转,马上来报。”说罢出了太液殿,直往重恩阁而去。
重恩阁与水阁一般,跨池而建,远望如飞虹横渡,在阳光之下一片流光溢彩。炎靖步入阁中,太医院的几名执事俱跪了下来,三呼万岁。在诸人的谦卑恭谨中,唯有一人,身姿挺拔,背对炎靖而立,宽大的灰色僧衣迎风飘举,一股经年檀香的淡雅气息与阁外莲花清香纠缠一处,竟是分外干净圣洁。
炎靖看着他的背影,眼前掠过林层秋白衣宽袍立在千顷莲池的景象,竟对这胆大包天的僧人生不出怒意来,只沉声道:“你便是那个名医罢,知道朕来了,居然不下跪,虽还不知你医术如何,但胆子却是够大的。”
那僧人纹丝不动,言语淡然:“阿弥陀佛,贫僧化外之人,只跪佛祖不跪帝王。”
炎靖坐下,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家佛祖享用香火的寺庙可都是建在朕的地上。”
那僧人闻言似是微微笑了:“阿弥陀佛,真正的佛家弟子,心香一瓣足矣。那些寺庙,究竟是为了弘扬我佛慈悲而建还是为稳固陛下的江山而建,贫僧愚昧,还请陛下点化。”
炎靖心下一惊,暗想这人说的怎与从前层秋说的一样,也顾不上反驳,喝道:“你转过身来!”
那僧人低低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过身来,双目灼灼,就盯在炎靖脸上。
炎靖皱了皱眉,原先看这个僧人背影仙风道骨的,却不料他容貌如此破损不堪入目,数十刀痕落在脸上,肌肉翻卷沟壑纵横,一双眼睛陷在扭曲的伤疤下,望去也不由觉得有些恶毒可怖了。
那僧人垂下眼帘,掩去目中神色:“贫僧拙尘,见过陛下。”
素香袅袅,如云如雾,林层秋静卧榻上,衣袍宽褪,露出胸腹处一片雪玉肌肤,阳光过帘而来,流离于上,蔚然如暖玉生烟。银针毫末幽然闪着微光,映在拙尘冷静的眼底。
炎靖坐在一旁,颇是气闷。林层秋心性端严,这等妙丽春光,便是他亦不能多见,如今却叫一个和尚看了去。这和尚还嫌他在一旁妨碍施治,把他赶离床侧。若不是为着层秋,他早将这和尚千刀万刮了。眼见施针已毕,炎靖忙扑到床前,问:“如何?”
拙尘面沉如水:“不多时就会苏醒。林相心弱气怯,还请陛下与他说话时轻声一些,莫要过于激动,惊扰了他的血气。”
一听林层秋就要醒来,炎靖哪复与他计较别的,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