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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月內心稍訝,面上卻不顯,只是雲淡風輕地一笑,「我是身體不好才離開集團來這邊修養,你們現在又要我回去,可是一點都不心疼我啊。」
杜和平趕緊賠笑,解釋說返聘不比正式崗位,只是作為技術專家給些指導,不會太累。而且業務剛剛起步,也的確很需要她的支持。
當初,沈秋月的辭呈是董事長親批,如今杜和平提出返聘,也必定請示過董事長的意思。沈秋月很快看懂這一出「請君出山」背後的用意,心裡難免嘲笑丈夫想要低頭又拉不下臉面的畏縮彆扭。
思考過後,她沒有答應杜和平,也沒有立刻拒絕,只說要跟董事長商量一下。
這一商量就沒了後文。
陸董事長遲遲沒能等到妻子的「商量」電話,只好回打給她,得到的卻是關機提示。
起初他是氣憤,後來又開始擔心,想起妻子有心絞痛的毛病,怕她一個人在外面出了狀況,無人幫襯,便又一次去了雲南。
當地陰雨連綿,白天氣溫十度左右,空氣濕冷。數聲門鈴過後,大門打開,陸父見妻子無恙,明白她是有意折騰他跑這一趟,心裡很不舒服,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火——分居數月拉開了二人距離,妻子站在面前稍顯陌生,反倒讓他生出幾分顧忌。
「怎麼打電話都不接啊?我以為你又病了!」雨還在下,陸父撐著把黑傘,肩頭微濕,怨意將眉心擰成個疙瘩。
「哦,那個手機不小心掉了。」沈秋月讓丈夫進來,「這幾天一直下雨,就沒去市里補卡。」
陸父嫌道:「你看,這種小地方就是不方便,補個電話卡也要看天氣。」
沈秋月不以為然:「也不是經常有這種事。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人少,清淨。」
陸父再不吭聲,收了雨傘,將行李滑進玄關。
沈秋月趕緊將他攔下,遞來一塊抹布,「把行李箱的輪子擦一下,怪髒的。」
「……」
老爺子許多年都沒碰過抹布,這會兒也不得不費力蹲下,一個一個地擦起輪子,動作生疏笨拙,看得沈秋月也忍不住揚唇。
直到丈夫起身,她才又恢復一臉寡淡,問他找過來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陸父換了拖鞋,繞客廳踱步一周,四處打量,「也看看這地方是有多好,能把你一顆心拴住,家也顧不上回。」
沈秋月哼笑,提醒丈夫:「我們只是沒辦手續,和離婚也沒什麼差別。這裡就是我家。」
「沒辦手續算什麼離婚?」陸父揣著明白裝糊塗,「孩子們都不同意的。」
「孩子都長大了,我能為他們做的也都做了。」沈秋月輕輕嘆了口氣,望向丈夫,「祁山,你不能拿公司和孩子套牢我一輩子。我都這個年紀了,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音調不高,語氣平平,像是真的受夠了近三十年的婚姻折磨,眼裡沒有絲毫留戀,只剩下深深的倦怠。
陸祁山忽然有些挫敗。
事業上的成功讓他習慣了被尊敬、被追捧、被需要,習慣了別人的低聲下氣,凡事好端幾分架子,也早就忘了該怎麼認輸。
他怎麼會輸?
廚房裡的土豆燒牛肉飄出香氣,沈秋月不再多言,轉去照料食物。十分鐘後開鍋,她大度地給丈夫添了一副碗筷,說今天天氣不好,他可以在客房暫住一晚,明天再走。
簡單一張方桌,一道菜,兩碗米飯,仿佛又回到許多年前兩人剛結婚的日子。
那時的陸氏已經初有起色,兩人生活不算拮据,只是因為平日太忙,很難坐下一起吃一頓飯。沈秋月身懷六甲,不再去工地巡查,在家閒來無聊,便跟菜譜學燒了一鍋牛肉,陸祁山吃得不亦樂乎,連夸妻子手藝精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