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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给挡住了,“不过是一面之缘,妹妹当心肚子里的阿哥,就别跟那些奴才置气了。”以为怀孕后她的脾气会有所收敛,想不到还是一如当初,幸好雪桐一点都不像她,这样想的时候不觉又想起雪桐那娴静的身影。
嘉妃闻言才收住了心中的怒火,淡淡道:“为什么是雪桐呢?我闻说纯贵妃也想攀这门亲事。”
“妹妹的消息真灵通,但想攀也得讲究本事,纯贵妃那边我自有分寸,就看妹妹你的意思了。”我轻轻吹开了浮着的茶叶,抿了口茶。
“这事恐怕不容易办,伯父可是一心盼着雪桐嫁进宫来的,所以才会常常送她进宫来的。”嘉妃幽幽地说。
我一哂,搁下手中茶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这样,妹妹不是更应该促成这桩好姻缘么?姐妹同室操戈,个中滋味真个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嘉妃有些犹豫,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我知道她有些动摇了,便继续往下说:“皇后先于妹妹临盆,不论她诞下的是皇子或格格恐怕都不会容得下你肚子里的孩儿,她既然能送走一个,也不差再送走多一个了。”
“是她?”嘉妃心口一紧,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休想再夺我孩儿!”她手上的水晶护甲与桌面上的木纹相碰,立刻发出刺耳的声音。
“娘娘当心,可别动了胎气。”她身边的侍女都为她紧张得捏了把汗
“敌人的敌人该可以成为朋友的。” 我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嘴皮子动了一下,但嘉妃已经听到了,她唇角轻扬,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凶光,伸手把锦盒一盖,“既然成事在天,如果娘娘真有本事就让皇上赐婚吧,那么我伯父再不情愿也断不敢抗旨的,这首饰我就先收了,成不成就得看娘娘自己的本事了!”
我轻笑一声,从来后宫的争斗并不逊色于男人的世界,“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年我与英琦联手把高氏置于死地,今天我却和嘉妃联手要把英琦除去,若干年后或者就在这一刻,也许宫里的某一个角落也会有人的密谋要害我。深宫寂寞,只能拼了命去抢去争,去搏得哪怕一日的恩宠,赢了倒也罢了,而输了的人呢?
后宫是不允许输,输了就代表失宠,便只能倚坐薰笼到天明了……
娇莺试语羞无力
“黑子下得不错,朕以为宫里只有皇后会是对手,想不到还有一个娴儿。”弘历手执白子举棋不定,最后只落在一个较差的位置。
我的嘴角轻轻上扬,虽然棋局只进行到一半,但我知道已经赢了,这是过往与四娘对弈的经验告诉我的。
“娴儿想向四郎乞假半日。”既然胜券在握,我已经不太用心于棋局上。
弘历蹙了蹙眉,“之前不曾听过你想回家省亲。”
“不……”我机械地把黑子下在早已想定的位置上,“娴儿想出宫去看一下傅夫人。”
“啪”的一声,弘历手上的白子跌落在一个最差的位置上,我看着他淡淡一笑,然后把那颗棋子拾起再放到他的手里。
“娴儿——”弘历捉起我的手,“你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朕怎么能再委屈你呢?”
我把另一只手覆在弘历的手背上,眼睛盯着那肌肤深浅的交线,“傅夫人不是更委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又是头胎,心里面一定会很不安吧,既不能宣她进宫,皇上也不方便去看她,即便真派个奴才去,又怕人多口杂,又怕传话不力,臣妾是她的表亲,去探视一下,既合情合理,也好帮皇上带个信,教她心安些。”
弘历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隔着棋盘抱住了我,“何必难为自己到这个地步呢?”
我的鼻子有些酸,为了不让泪水落下来,只能把眼睛闭上,心中不觉怨恨:如果你足够爱我,我又何必如此难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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