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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忌憚赤霄軍的威名,據慕寧所知,她的父皇已經暗中派人追殺赤霄軍舊部了。
江無妄沉聲解釋:「我僥倖逃了出來,並非人人都認識赤霄軍的真容,我改名換姓躲了三年,因我在軍中是軍師,讀書也多,所以想著考取個功名,了此一生。」
「你的毒……」
「行走江湖,為人所害,現今只能用藥吊著性命。」
明明涉及到自身的生死,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像是一件平常事,自己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岑慕寧聽到此處,不禁眼眶泛紅,她繼續問出困擾她三年的那個問題:「謝家沒有叛變,對麼?當年北境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她有些情緒激動,江無妄不禁起身走到她身旁,俯身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江無妄的眸子黯淡了幾分:「謝家沒有叛變,我可以保證,但北境一事,我知道的不多。」
語氣中的堅毅和肯定是岑慕寧從未聽到過的,江無妄知道她對謝家的情誼,但有些事,就連他也沒有搞清楚。
「江無妄,我想為謝家的百年清譽拼一拼。」岑慕寧抬眸望向少年,眸光漾著清澈與倔強。
既然已經經歷了今天這件事,以後也需要他的身份,不如順勢挑明自己的用意。
沉默許久,死寂般的時刻終於掀過。
「我幫你。」僅僅只是一句口頭承諾,但岑慕寧相信了。
江無妄此刻無比慶幸,他提前在其他地方重新烙上印記,不然便不好糊弄過去,他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今天的事還有些疑點。」岑慕寧緩和了心情,肅聲道:「白芷告訴我,柳條巷附近的住戶曾說半夜總能聽到奇怪的叫聲,我以為是陳工頭故弄玄虛,但好像不是。」
江無妄靜靜地聽她說著,不禁回想起最後一幕,她的確是問了,而陳工頭卻一臉疑惑。
她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應當是有人早就注意到了陳工頭還活著,為了避免那座房子因為無人而收走,所以故意派人裝瘋發出動靜,讓四周的人誤以為是瘋子。」
「是有這個可能,那麼你覺得這背後的人會是誰?」江無妄饒有意思地看著岑慕寧認真分析,倒是頭一回見。
慕寧心頭一緊,不知怎麼的回想起在暗道里發現的那枚白玉印章。
但她沒有說出來,畢竟安國公算得上皇親國戚,不能只憑一枚印章斷定什麼。
更何況,此等重要的東西不會輕易到了陳工頭手中,定然是還有些內幕。
她輕搖頭表示不清楚。
江無妄也沒有追問,接著分析:「如果按你分析的話,現在就已經有兩股勢力了,一方選擇護住陳工頭,一方卻要讓他死。」
「而想讓他死的那方為何直到今天才動手。」岑慕寧垂眸,「是我們打草驚蛇了」
江無妄搖頭:「不,應該是我,想必是因為我調查糧草冊讓他們警覺了。」
岑慕寧明白他指的是誰:「戶部?」
「紫色和朱紅色官服,一個正三品以上,一個是正五品以上,而我懷疑,張玄德就是那個高官之一。」
慕寧追問:「若是都御使出面,可否能查到官船運糧的中間人?」
江無妄也知道這中間人的含義,明白她的意思:「官船中間人應當會有記錄,想查找應該不難。」
「從中間人入手,說不定可以清楚當年糧草的真實情況。」想到此,岑慕寧不禁露出一點笑容,也許是太過激動,她悶聲咳嗽了幾聲。
江無妄護在她左右,讓她躺好,替她掖好被子,嚴肅道:「剩下的事明天再想,現在夜深了,好好休息。」
不知道為何,岑慕寧反抗不了,只能隨著他的安排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