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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剛開始有些不服氣，看了一會兒那藥碗後也覺得有些好笑，「其實前兩個月的藥還是很正常的。」

「然後兩個月過去了你還沒醒，我覺得之前的藥還是太保守……」

就胡吃海來的將各種藥都塞到林執的嘴裡，反正他這個小侄子折騰了這麼多年都沒死，他就放手操作，然後等一個奇蹟……

他醫術不精，這已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他說完，竟有些氣，將那還在燙著的藥碗直接塞到林執的手中，「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每天研究這些藥研究到崩潰，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快點把你捶醒，讓你自己給自己配藥。」

林執看他煩躁的樣子忽然笑了，他這個小舅舅，還是一如往常的……討厭醫術。

……

三個半月後，沈姝在去尋林執的路上，又看到了陸姣姣。

此時已是寒冬臘月，她穿著破爛的衣服，正在沿路討飯，不時有人將手伸進她那間已不蔽體的衣服內，隨後嫌棄的丟給她幾個銅板。

她也不太介意，只咧著嘴傻笑，收到銅板便張開嘴笑，樂呵呵的將那銅板揣在懷裡，每當這時，便有人看見她的口中，並沒有舌頭。

沈姝抿著唇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問旁邊的長風，「她瘋了嗎？」

「是的，那日太子走後，就將她和那老虎留在那兒，她被嚇到當場瘋了，後來是王爺救了她，說對這種人，活著是比死了更好的懲罰。」

沈姝「嗯」了一聲，又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長風有些擔憂的望著她的腹部。

她已懷孕四個半月，腹部已隆起成一個小弧度，只是掩藏在寬大的衣服下，別人看不出，她從前跟林執學了許多醫術，每日除了尋找林執，便是自己調養自己。

直至今日，她仍然沒能找到林執。

紛揚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帶來了許多細小的涼意。

京城的雪花下了一場又一場，溫度也一日比一日低。

沈姝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雪花，不可抑制的想，她的阿執本就身體不好，這樣冷的天，若是沒有她暖，他該有多冷？

……

除夕那夜，林執終於可以站起來。

長寧給他包了幾個丑的不行的餃子，見到他能站起來也並不驚訝，只將那餃子放到林執的面前，「吃。」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一起過年，從前林執都是皇子，在皇宮過年，長寧不喜歡宮宴，竟從沒去過。

林執垂下眸子，去看了好久那包的歪歪扭扭的餃子，直看到長寧都快要炸毛將它們端走了，才開口問道，「阿嬈怎麼樣了？」

「還在找你，我在遠處看了她一眼，她站在長風旁邊，好像還胖了一些。」

「你知道的，長風武功很高，每日貼身保護她，我不敢靠近她，也不敢進王府。」

林執又「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吃餃子。

長寧看他吃了一會兒，隨後忽然開口，「你真不去見她？」

林執忽然抬起頭，長寧又看到了他的臉。

他又不說話了。

那些毒物一起發作，將他折磨的丟了半條命，沒人能知道他還能活多久，也沒人知道下一次毒發會不會是天崩地裂。

林執又垂下眼，吃下一個難吃的餃子後忽然鄭重的朝著長寧開口，「我為她研究了能忘掉我的藥，放在了一個繡著百合花的錦囊里。」

「若是我死了，請幫我將那藥餵給她。」

餃子冒出的騰騰熱氣模糊了他的臉，長寧望了他一會兒，終究還是「嗯」了一聲。

四個月後，新的一年已經悄然而至，長寧又一次下了山。

這次，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