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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逼你要曝光要資源嗎?你有問過我想不想要嗎?你真的是愛我嗎!」
嘩啦!
桌上拼好的樂高被季雲深拂到地上,他本來就不會拼,拼好的部分也是豆腐渣工程,不到半米的高度摔了個稀碎。
肖譽胸膛劇烈起伏,剛才他還是居高臨下的姿勢,現在季雲深站起來比他高了半頭,他不得不仰起臉瞪著,從氣勢上就輸了大半。
「你屬白眼狼嗎?」
季雲深眼睛裡藏著一隻噴火龍,他雙手箍著肖譽肩膀,恨不得將每塊骨骼捏成齏粉:「肖譽,別不識好歹,我喜歡你才對你好,但凡換了別人,我會關心他有沒有曝光?我會管他以後前途如何?」
「前途?」肖譽冷哼一聲,「季雲深,如果我因此丟掉前途,我……」
話未說完他猝然一頓,弓著背緊捂住胸口,指節青白,棉質睡衣被他攥出了褶。
「你怎麼了!」季雲深的手還捏在他肩膀上,那裡的衣料瞬間升溫變得潮濕。
肖譽張著嘴巴不住吸氣,好像被關進了真空罩,恨不得打開全身的毛孔來通氣,他皮膚漲紅,胸腔像充滿氣的氣球,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
「到底怎麼了,阿晏你說句話!」
這悶葫蘆的性格到現在都穩定發揮,季雲深真是煩透了!
從喜歡上肖譽開始,他每天都想學讀心術,哪怕肖譽說出一個字也行。一個字,他能猜出一百個意思,可偏偏肖譽隻字不提,好狠語閻乄的心!
眼見肖譽的身體軟成一灘水跪了下去,右手還緊緊抓住他的小臂,墜得他睡衣歪斜,露出肩膀處的皮膚,他不得不彎下腰。
肖譽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然後不知是汗還是眼淚滴下來,啪嗒啪嗒,地板上濕了一大片。季雲深蹲下去,耳朵貼近肖譽發白的嘴巴,卻是一點也聽不清。
肖譽的聲音像報廢的風箱,也像苟延殘喘即將病逝的人,而那句話也許是「我恨你」,也許是「救救我」……
他極為罕見地體會到大腦空白的感覺,憑著本能背起肖譽,拿上車鑰匙衝出了門:「堅持住我們去醫院!」
肖譽手腳發軟,連坐著的力氣也沒有,癱在汽車后座。
他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麼,只覺喉管像一根有缺口的吸管,再怎麼用力呼吸也是徒勞。瞳孔有些渙散,他從前擋風玻璃望出去,外面一片模糊的紅海——六七點鐘正是晚高峰,即便走了快速路他們也被堵在高架上。
他突然覺得好累。
學習好累,練琴好累,愛與被愛好累,活著也好累。
合上眼睛的前一秒,他不禁看向了季雲深——一向溫和的人怎麼可以砸方向盤罵髒話呢?
這隻花孔雀怎麼穿著睡衣就出門了,像什麼樣子……拖鞋換沒換呢?如果他死在這裡,那他們穿的還是情侶裝,是不是也挺浪漫呢?
但他不喜歡自己身上這件,他喜歡有花紋的衣服。
不過也沒關係了,他想先睡一覺,等醒來再買自己喜歡的吧。
滴、滴、滴——
被困在黑暗裡很長時間,肖譽才逐漸聽到冰冷的、節奏均勻的儀器聲,人中處有些異樣,他抬手摸了摸。
「——別碰,這是氧氣管。」
手被人溫柔地拎開,然後被包裹在微涼和潮濕手心裡,肖譽睜開眼,看見了季雲深的臉。
他應該沒有睡很久,季雲深下巴上卻長出一層青茬,眼裡血絲遍布,憔悴了很多——似乎季雲深才應該是躺在病床上的人。
「我怎麼了?」聲音沙啞乾澀,喉嚨里像灌進了沙,他吞咽了幾下也沒得到緩解。
季雲深倒了杯溫水,插好吸管餵給他,等喝完幫他擦淨嘴唇,才說:「你最近太累,加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