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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溫暖中醒來。
月色如水,髮型奇怪的青年靠著床腳蹲坐,頭歪靠在床板,頭和肩膀幾乎歪成九十度,嘴唇微微張開。可能是受了風寒,他鼻子不大通暢,喘氣喘得像拉風箱。
一雙手卻端得很穩。
那人的左臂托著他的腦袋,手掌虛虛攏住他的雙腕,動作很輕,只是象徵性的攏住。右手搭在身上,正好把他圈在懷裡,防止他掉下去。溫熱聒噪的氣息吐在他的頭頂。
小孩的身體僵硬死板,卻處於高度敏感的狀態,他緊張的能感受到髮絲的一顫一動。
稚弱的身體僵直片刻,小孩試探著動了動手指,反而觸到那人暖熱的手心。
他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瑟縮一下肩膀。
剛一動作,那人的手就覆蓋上來。鴻元微微弓起背,做出攻擊的姿勢。然後,後背被人拍了拍,那人嘴裡不知道嘟囔了些什麼,又把他摟緊了些。
小孩雙目清明,茫然的看著破陋的屋頂。
恍惚之間仿佛有一種被人捧在手心裡,謹慎的、小心翼翼的呵護的錯覺。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一動不敢動。
他死死盯著青年微微鼓起的喉結,像蟄伏在暗處的野獸,隨時都能撲上去咬斷。
半夜無眠,睜眼到天明。
第8章 食指
方棋不知道自己抱著死神睡了一夜。
天還沒亮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睜眼看了一眼天色,下意識小摸出手機看幾點鐘,一抬手才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低頭一看,小孩屁股朝外,毛茸茸的臉朝他,嘴唇已經恢復血色,看起來睡得香甜。
看著猴臉,方棋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他忘了,沒手機沒電腦,什麼都沒有,這裡是風瑤山。
用力閉閉眼睛再睜開,這一覺真是黑甜,連夢都沒做。睡飽了整個人都滿血復活了,就是有點餓,脖子還很疼。
可不是該疼,耷拉著脖子睡了一夜,頸椎又酸又漲,頭都抬不正。方棋把小孩的頭輕輕放在腿上,騰出左手吃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後頸。稍微舒服一點後,又扒開男主的衣領看了看,血止住了。
替他整理好衣服,方棋暗暗驚嘆感慨男主的自愈能力,簡直無敵,而且好像永遠不會失血過多= =
小心的抱著人,方棋艱難的轉身。蹲坐一夜,不光是脖子疼,腿和手也又麻又癢,方棋努力忍住不把男主扔下去,把人輕輕的放回床上。
轉過身,方棋麻著腳,歪著頭,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外。
腳步聲沒走出多遠,鴻元睜開眼睛,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貪慕陰鷙,轉瞬即逝。他坐起來,看著自己一直抵著那人掌心的食指,伸出舌頭舔了舔。
合上房門,山中獨有的清涼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比雨後的空氣更沁人心脾。
方棋長長的呼吸,靠著山壁等著身上的麻癢勁過去,一邊捏起衣角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快不能要了,爬坑時沾滿綠苔,渾身都是土腥味。
方棋放下衣擺,看到髒乎乎的手,指fèng里都是黑泥糙屑。
山洞周圍怪木叢生,方棋原地聽了幾秒,隨後繞過野墳,撥開半人高的野糙往西南方向走去。
昨天來去匆匆,沒有注意過周遭的景物。現在駐足細聽,除了清脆的鳥叫聲,依稀還有一絲細微難察的流水聲。
循聲走了百多米,果然一條山泉橫亘在前,掩映在野糙中。擠開糙叢走過去,溪泉約莫兩米多寬,水質極為清澈,能看見水底圓潤的小石頭。站在溪邊遠望,往右蜿蜒向上,往左蜿蜒向下,波水粼粼,像是一條發光的亮帶。
方棋洗乾淨了手,又蘸著水,就著水中倒影小心的擦了擦被抓花的臉。隨後往上遊走了幾步,捧起水來喝了個飽,幾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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