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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找你,原是話多!」齊泰又是一聲冷笑。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這一沓子紙墨汁淋漓, 字卻不多, 齊泰先時還有心情懟他兩句,隨手看了幾頁,不禁嚴肅起來。
他抬頭命人:「去請鄭、傅兩位將軍過來。」
正是深夜時分, 齊泰的大帳里卻燈火通明,齊泰與幾員心腹團團圍坐在几案旁。
這供狀上面有許多駭人的話。一會兒是怒罵,其中便有一句,等到皇帝收攏了大軍, 要將所有人都投了烈火, 燒作乾屍去祭鳳娘娘。
齊泰活了一輩子,要把他八輩子祖宗都拖出來罵的多的是, 並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那塊墨漬:「哪裡又蹦出來一個六耳獼猴?」
這年頭皇帝也太多了, 京里金鑾殿上坐著一個,埋在地下變成無名氏的有一個,現關在衙後頭的一個,在城裡竟還有一個。
「還有這句」傅將軍在紙上壓了一道印子,使個眼色,並不敢讀,那上頭把當今罵了個狗血噴頭,如同地獄裡的惡鬼,他們全是助紂為虐的獠牙。
「前頭那個還有遺珠?」鄭將軍滿頭霧水。
「風流了幾十年,也只得一個,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兒,糊弄不了安南白家那幾個老狐狸,隨便逮著一個當幌子,吳興漢還沒蠢到這個份兒上。」齊泰平平一指:「你說。」
楊岑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手一拱,畢恭畢敬:「小子看來,這些蠻兵並未見過那個皇帝,全是帶兵的主將往下傳來的風聲。但能讓白家心甘情願出兵,必然有潑天的好處,斷沒有欺瞞自己的私兵為了吳家謀利的。吳興漢手裡頭只有一個寶貝,就是常啟洛——」
楊岑抬起頭,一字一頓道:「假的,常啟洛!」
鄭將軍駭然:「瘋了真是瘋了」
怪道吳興漢竟然在眼看要一敗塗地之時起兵,竟用了這瞞天過海之計,換來了安南兩地私兵近兩萬之眾,竟硬生生拖了這麼些天,險些要扭轉局勢。
「他便不怕」
「怕的什麼?要是這城一時下不得,拖個兩三年,誰能進城殺了他?困獸之鬥,硬是撕出來一道口子,我倒要佩服他了。」齊泰四平八穩,說出來的話讓幾人齊刷刷打了一個寒顫。
似乎,敢威脅齊泰的人,都死得挺慘的。
還是用這一城無辜之眾,齊泰最討厭的把柄。
「他撕了這條口子有什麼用?還不是讓咱們給找了破綻!」楊岑握拳一砸桌子,躍躍欲試:「逼得他露了馬腳,咱們把真的弄過來,且等著坐戲園子看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戲!」
「無知!」齊泰一聲冷笑:「你當吳興漢和你一般,空長了七八尺的個頭,白吃了二十多年的米!兩軍對仗,姓白的還和你打嘴仗不成?」
「這場仗怎麼打,是聽師傅的調遣,但話怎麼聊,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楊岑露出了齊泰久久未曾見過的,他少年時候的無賴相:「 我還想跟師傅要幾個人,要大膽心細,嗓門亮堂的。」傅將軍一愣,才反應過來:「三公子是要學安將軍,罵陣激他出戰?」
「白土司可是讓吳興漢這等逆臣賊子騙了去的,怎麼好出言不遜當著這麼多將士揭短?」楊岑笑得像只狐狸:「看他唱戲之前,自然咱們先得唱一出給他看。」
「怕不是會惹怒城中姓吳的」
「現在還沒到翻臉的時候,他比我們還怕這城裡百姓鬧騰起來。」齊泰止住擔憂甚多的傅將軍,轉身看向楊岑:「計是你出的,頭也是你冒的,記住,我只能替你拖兩天時間,到再接聖命的時候,貽誤戰機的罪名,我要和你一起背著!」
楊岑一怔,瞬間明白了齊泰為什麼思慮再三還是出了戰,原來是為四個字——聖命難違。
他一時熱淚上涌,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