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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過了飯點,店裡沒什麼人,昏黃的燈光下,謝淵坐在桌邊看書。
謝淵腦子聰明,想法也很多。但是父親離世,他一個人承擔起了照顧她的重擔,為了讓她能夠繼續念書,能夠衣食無憂,他放棄了學業。
看著他,殷之遙就覺得特別難受。
關於謝淵的身世,殷之遙只是在鄰居口中聽到過隻言片語,說他是某個罪犯的兒子,罪犯死了,家裡親戚不要他,無依無靠。父親心腸好,將他領養了回來。
因為父親刑警的身份,似乎也不是奇怪的事。
但殷之遙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對於謝淵的來歷,父親絕口不談。
殷之遙走到謝淵面前,單腿架在他坐的橫椅板凳上,俯身湊近了他,做出一副審判官的腔調:「賤哥,老實交代,你這胳膊是怎麼折的。」
謝淵頭也沒抬,一邊看書,一邊說道:「跟人打架。」
「嚯,不說騎車摔了?」
謝淵漫不經心道:「事情過去這麼久,你既然舊事重提,說明已經知道真相了,再隱瞞,顯得我虛偽。」
殷之遙:
她坐在了謝淵身邊,推了他一下,語氣責備:「誰讓你去找喬正陽的啊?還跟人打架,你會打架嗎!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謝淵倒是好脾氣,她說什麼他都認:「是,哥哥錯了。別再提這事兒了,被人揍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現在知道沒面子啦。」
「嗯,知道錯了。」他帶了點服軟撒嬌的腔調:「別生氣了。」
殷之遙撇撇嘴,終究還是沒再怪他了,怎麼說,他也是為了幫她。
現在喬正陽那小子這段時間對她的態度已經好了很多了,應該有賤哥的功勞。
「賤哥,問個問題。」
「問。」
「你和我爸,究竟是什麼關係?」
謝淵眼底明顯划過一絲暗涌,不過這情緒轉瞬即逝。他用筆尖敲了敲殷之遙的腦袋:「能有什麼關係,殷叔是領養我的人。」
殷之遙推開他的手:「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以前我在老爸抽屜里,看到他有一張存摺,我們家積蓄都在那張存摺上,存摺寫的是你的名字。」
謝淵寫字的筆端驀然一頓。
見謝淵不說話,殷之遙好奇地扒拉:「賤哥,你別是我爸的私生子吧?」
他的唇角,緊緊抿著。
他記得一身制服的殷晉澤闖入家門,重重按住他父親的腦袋,手銬銬上了他那雙手。
他也曾無數次夢到那一場大雨之夜,父親於高樓之上,決然墜落的身影。
鮮血順著滂沱的雨水,潺潺地瀰漫開來,被大雨稀釋。最終,了無痕跡。
在無數的謾罵的狂歡中,所有污垢與真相,都被那一場大雨沖刷殆盡。
「你是我爸的私生子吧。」殷之遙湊近了他,神秘兮兮地說:「難怪我爸寧可和老媽離婚,都要把你領回來呢。」
謝淵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伸手用力揉了揉殷之遙的腦袋:「傻不傻。」
「你就說,到底是不是呀,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殷之遙一本正經地問:「你究竟是不是我親哥?」
「這不重要。」謝淵沉聲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記著,我永遠把你當親妹妹,這就夠了。」
殷之遙泄了一口氣,知道從他嘴裡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不滿道:「好好看書吧,再不努力,將來連媳婦都娶不上。」
謝淵輕鬆地笑了笑,聽話地攤開書本:「聽妹妹的話。」
第18章 乖了(能讓我甘心服軟的人)
次日清晨, 殷之遙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便被程妄的簡訊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