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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夫會私下先聯繫好一眾節度使，就如同邀請楊老弟一樣，老夫相信，在目前的局勢下，會有很多節度使接受老夫的邀請。不是嗎？楊老弟，老夫相信你也一定會來！到了那個時候，今上恐怕不得不來。至於今上到了洛陽後事情的發展，就不能完全由著今上了！&rdo;

&ldo;司空大人莫非想在洛陽‐‐&rdo;楊廷璋伸手虛空一划。

&ldo;楊老弟也太看低今上了。即便他來洛陽，老夫估計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不過，老夫自然有辦法得到老夫想要得到的東西，至於楊老弟與各位節度使想要的東西，老夫也能夠幫助你們得到！&rdo;柴守禮神秘地一笑。

楊廷璋沉思了片刻，啞著嗓子問道：&ldo;司空大人既然如此開誠布公，在下也不瞞司空大人。前些日子，李筠派人來做說客，在下已經扣留了那人，正想送往京城。如此一來，在下是否應該暗中將那人送回李筠處呢？&rdo;

&ldo;不可！&rdo;

&ldo;司空大人的意思是？&rdo;

&ldo;老弟將那個李筠的密使送往京城即可！老夫並不是要楊老弟現在就與今上對著幹。&rdo;

&ldo;哦？&rdo;

&ldo;老夫與老弟都是在亂世的夾縫中活過來的人，這是我們的宿命，我們只能在夾縫中堅持下去。所以，我們要等待今上與李筠的碰撞，我們要在這兩股力量的對抗中尋到活命的機會！&rdo;

楊廷璋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趙匡胤親自在京城審問了楊廷璋送來的那個密使。當然，他並沒有從密使口中套到什麼情報。那密使數日後絕食而亡。本來，荊罕儒的報告已經打消了這個新皇帝對楊廷璋的懷疑。但是，楊廷璋送到朝廷的密使卻使他反而對楊廷璋產生了懷疑。

&ldo;這楊廷璋是否想借送個密使來迷惑於朕，然後暗度陳倉與潞州聯合行謀反之事呢？&rdo;趙匡胤心中暗想，他一度閃現了令荊罕儒殺掉楊廷璋的念頭。終於，宰相范質的話再次浮現於他的心頭：&ldo;他們是否會謀反，不在於他們自己，而完全在於陛下！陛下若想令他們反，他們不能不反。陛下若令他們不反，他們必然可以為陛下所用！如果他們幾位謀反，真正的罪人乃在於陛下，而不在於他們……&rdo;

趙匡胤沒有令荊罕儒除去楊廷璋，但是卻令他要更加嚴密地監視楊廷璋。

七

近兩個月來，趙匡胤覺得自己漸漸陷入了一種矛盾的心理之中，一方面他告誡自己應該用人不疑，但是另一方面卻發覺自己變得越來越多疑了。

決不允許任何人阻礙我統一天下、開創太平盛世的宏願！趙匡胤常常以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他完全相信這個宏願，而那些擋在通往實現這個宏願道路上的任何石子，都是必須要踢開去的。儘管如此，他依然常常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在那痛苦的漩渦中，他會想起周世宗，他會想起柳鶯，他會想起許多曾經與他一起並肩戰鬥如今卻早已埋骨荒山的許多同僚和屬下，他還會想到兒子德昭和兩個將要出閣的女兒，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感到人生的虛幻。說到底，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即使是天子，也終歸逃脫不了一抔黃土呀！這種想法，與他的頭痛病糾纏在一起，成了他難以躲避的人生夢魘。

趙匡胤的內心一方面極其崇尚武力，另一方面又對粗魯野蠻的武人深惡痛絕。出於對五代時期武力所帶來的殺戮的厭惡，他非常崇尚文治，卻又在內心鄙視在文人身上常常會出現的懦弱、鉤心斗角和自以為是。他有時感到自己是個笑話，是個殺戮者又是討厭殺戮的人，是個武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