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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雪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院子裡:燈光昏暗。但是她看得很清楚,院子裡只有她來時的一排腳印。張少爺,是什麼時候來的?又是怎麼進來的?
桌案旁邊那人正是張少爺。他看到來人是追雪,似乎鬆了一口氣。「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他問道。
「我如果不來,還不知道張少爺有踏雪無痕的本事呢。」追雪誠懇地說。
張少爺:「……」神特麼踏雪無痕。
他不想在自己是否是個武林高手這種問題上糾纏,再次問道:「你來做什麼?」
「來這裡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來看看貴府祖上的牌位。」追雪說。
張少爺往旁邊讓了幾步,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顯然是默許追雪去看了。
追雪走過去,借著微弱的燈光,一排一排看過去:中間的輩分高,兩邊的輩分低,看了幾個以後,追雪找到了一點規律。
最右邊的一個上面寫著:
先室張母蔡氏閨名淑娟之位
背面是生卒年。追雪算了好一會兒才算明白,如果今年是癸巳年,那麼張母死在十七年前。
最左邊有兩個並排放在一起的牌位,一個上面寫著「故男張寧安之位」,背面的生卒年寫明此人二十年前出生,死於五年前;
另一個上面寫著「先室李氏閨名書雲之位」。
追雪將這個牌位翻到背面,正要看時,耳邊忽然響起張少爺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追雪覺得莫名其妙:「看牌位啊。」
張少爺劈手奪過那個牌位:「你該走了。」
追雪覺得張少爺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本來只是隨意看看,結果這人把牌位搶走不給她看,她反而要仔細想想。
這麼一想,追雪覺得匪夷所思:「她是新娘?」
她記得她問起新娘什麼樣的時候,張少爺滿面笑容地說著「書雲姐如何如何」,現在祠堂中有李書雲的牌位,雖然她還沒來得及看生卒年……
但是牌位總該是人死後才放進祠堂的吧?總不會是人還活著就當進來吧?
雖然有些地方供著生祠,但蔡淑娟和張寧安的牌位是同一個人寫的,那人應該是張老爺。這裡並沒有張老爺的牌位,說明這裡供奉的,應該都是死去的人……
張少爺瞪著追雪,再次說道:「你該走了。」
追雪:「外面這麼大的雪,你讓我去哪裡?」
「隨便你去哪裡。」張少爺冷著臉說。
「我覺得這裡就很好。」追雪說道。「我說對了吧?你手裡拿的是新娘子的牌位,所以你才怕我看——我本來還以為要娶親的是你,可是這牌位旁邊已經有人了,怎麼,這是冥婚嗎?這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一些地方有冥婚的風俗。未成親的男女死後不可入祖墳,有些人家憐惜兒女,便找一家也死了兒女的人家,將兩個孩子湊成一對。因為兩人都已經離世,所以叫做冥婚。
追雪覺得這種做法是多此一舉,不過別人喜歡,她也管不著:只是一種風俗而已,她無心去評論它的好壞。
張少爺依舊攥著牌位不放:「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該回去了。」
對方越是趕她走,追雪越是覺得內有隱情,便越是不想走。
「這裡比我那邊暖和……」她開始耍賴,「我才不想回去,明天給我們加幾個炭盆。不然把我們凍死了,可沒人陪著新娘子回門……」
說到這裡,追雪忽然頓住。
回門?回什麼門?新娘子的牌位都在這裡放著了,他們幾天以後陪著回門的,是人是鬼?
這種事情不想還好,仔細一想,追雪覺得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既然喜歡看,那就拿去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