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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九坐回躺椅上,調整了一下姿式,確保有些磨損的椅腳不會破壞平穩,閉著眼睛,開始休息。
看著他的側臉,在這一瞬間,趙臘月的心裡忽然生出一個石破天驚的想法。
但是,除了直接向井九發問,那個想法不可能有任何別的辦法得到證實。
直到最後,趙臘月也沒有問。
這就是她與柳十歲的區別,不然井九肯定會說出事情的真相。
那麼在這滿山的暮色里,她就已經能夠知道答案了。
……
……
看著那兩道飛劍穿過雲海,向著峰下落去,顧寒沉默了很長時間,說道:「這明顯是上德峰在打壓我們。」
過南山說道:「冷靜些,這些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顧寒望向他,臉色難看說道:「上德行事如此囂張,難道師叔們就沒有什麼說法?」
「你父親臨死前是怎麼說的?只要青山綿長……」
過南山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那兩道飛劍,沉默片刻後說道:「任何犧牲都是可以承受的。」
承劍大會上,顧清被井九逼得一時情急,忘了忌諱,用出了在兩忘峰學會的六龍劍訣。
本來這並不是大事,但既然上德峰堅持要查,兩忘峰便必須給出交待。
到底是兩忘峰私傳洗劍弟子真劍,還是顧清偷學劍法?
誰都知道應該怎麼選。
顧清承認是自己偷學劍法,兩忘峰最多也就是個御下不嚴的罪過。
於是顧清便成為了犧牲品,他被逐出了兩忘峰,回到了洗劍溪畔,只能再等三年,參加下一次的承劍大會。
對於崖洞裡的這些布置,顧清並不熟悉,因為他從小到大都在兩忘峰里長大,就算是洗劍階段也沒有在這裡生活過。
他走出洞府,來到崖邊,望向腳下清澈的洗劍溪,沉默片刻後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些洗劍弟子的眼神?」
柳十歲送他離開兩忘峰,一直在幫他整理行李,說道:「那個聲音最大的叫薛詠歌,聽說他的叔祖是適越峰的長老。」
顧清嘆了口氣。
如果是從前,他哪裡會把薛詠歌這種角色放在眼裡,就算你的叔祖是適越峰長老那又如何?
但現在被那些傢伙冷嘲熱諷,他只有忍著。
他一直在兩忘峰,沒在溪畔出現過,所以那些洗劍弟子對自己的觀感一直不佳。
現在這種情況,他聽到幾句嘲弄自然是很自然的事情。
他忽然想到前天那場可能會改變自己修道生涯的劍斗——那個傢伙雖然打了自己幾下——但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對方似乎真的沒有瞧不起、想要奚落自己的意思,甚至還很認真地回答了自己的困惑。
「井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柳十歲問道。
柳十歲有些警惕,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清說道:「聽說你們曾經是一對主僕?」
柳十歲沉默了會兒,說道:「呂師兄與顧師兄都說過,一入山門,凡間種種皆要一劍斬斷,所以我不記得那些事情了。」
顧清聽出他不想聊這件事情,沒有再問什麼。
柳十歲問道:「被褥這些要鋪一下嗎?」
「不用了。」
顧清看著溪畔的那些同門,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很快就會離開。」
柳十歲有些吃驚,說道:「你說什麼?」
顧清說道:「修道講究一往無前,尤其是我們青山宗修的劍道,如果要在這裡再等三年……我很懷疑自己二十歲之前能否進入到無彰境,而你也清楚,如果我做不到那一點,那麼修道對我來說就沒有太大意義。」
他的聲音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