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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聲不響來到融塌了的冰幕前,將弒神劍摜入了冰幕核心‐‐冰種。他早已打定主意,自施拔魂,待他魂飛魄散,他體內失去桎梏的上古神力便會自行尋找歸宿,而弒神劍便是那個歸宿。只要有足夠的上古神力驅動冰種,冰種便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築造出新的冰幕。如此一來,即便他身死,千年之內,火族也再無進犯之機。
如此說來,神皇陛下這作死的排布果真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令人肅然起敬之。可是,論私心,卡索的仁義不過是順帶。他若想在不傷人傷己的情況下,解救個把人,防患個兵禍,還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君子之所謂君子,便是擔當了自己,還要擔當別人,乃至於天下,功與過從來都涇渭分明,萬般不屑於以功抵過的無賴苟且。可是,天下乃萬物之天下,螻蟻之身何敢狂言一個擔字?
然而端方君子如卡索,還是覺得自己有愧於列祖列宗,有愧於黎民百姓,有愧於心頭肉‐‐好弟弟……他擔盡了所有,便只能以死謝罪。而死前,無論如何他也得做些彌補,謀個籌劃。
可見,照汗青的丹心也好,鐵卷上的大賢大忠也罷,其實都不是死在權力場的角逐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不肯轉圜屈就的三貞九烈上。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如需流血,願從我始。
只是,歷史從來不乏熱血,也樂見於熱血,不過它從沒有因此而停留過。
而史冊對於那些極端&ldo;三貞九烈&rdo;的標榜,卻無異於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對原本順其自然的事過度褒揚,頤指氣使地批評不願雷同的芸芸眾生。把道德衡量的標尺抬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似乎不流血不足以盡忠,不身死不啻於苟活,不割肉餵母、臥冰求鯉便是大大的不孝,不起早貪黑、賣身殞命、拋妻棄子則是十足的混吃等死。而大千世界裡的三教九流,各有各的城府準繩,各有各的不可告人,各有各的委曲求全,無法兼顧的妄加揣測指責只能適得其反,既孤立了曲高和寡的標杆,又推拒了無數醞釀中的求上求進之心。
於鵬鳥前捧贊游魚之鳧水,於灼日前標榜星辰之浩瀚,何其蠢也。
嗚呼!大道廢有仁義;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亂象橫生,有圭臬。是以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也!
總而言之,一言以蔽之,卡索真是不想活了,故意作死。或許流年不利,八字帶煞,霉運壓頂,先是險些國破家亡,接著他突然發現差點兒滅了整個冰族的竟是他日思夜盼的好弟弟,最後連找死也沒讓他死成。他終是變成了凡人碧綰青。
總之他不想要的,每每紛至沓來,偏偏想要的,卻求之皆不得。三界何其大,紅塵何其渺,人心何其繁,卻終究不可得一個&ldo;成全&rdo;,這大概才是人生常態吧!
而被封在雪洞中的弒神劍從此無主,隨著神皇的隕落,永久埋葬於百丈寒冰之下,再不見天日。劍冢之名由此而來。
所謂奇貨可居,寄存於弒神劍中的上古神力自然是野心家們垂涎艷羨的奇禍。只可惜,一是過不了&ldo;風刀血陣乾坤網&rdo;,二是壓根兒也不知道傳說中存有上古神力的劍冢身在何方,由此兩難,劍冢便成了個傳說。
在碧綰青的引領下,罹天燼背著碧璽,抱著碧綰青終於趕到了劍冢。
尚有些距離,便隱隱有氣浪一層層撲面而來,上古神力的躁動已是分毫畢現,而懷裡的碧綰青,儘管一再隱忍壓制,卻還是難掩強大神力共鳴給他這肉體凡胎所帶來的巨大痛楚。若他神魂俱全,這神力原本就是他的,自然來去隨心,揮灑自如,然而如今卻儼然是要命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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