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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rdo;

江鶴繁的唇動了動。

小艇的發動機聲響驟然變大，何風晚一個字都沒聽清，焦急地湊近， &ldo;你說什麼？&rdo;

隨後從夢中醒來。

入目便是塗滿半面牆的酡紅色， 太陽開始西沉。

耳畔的手機鈴聲吵得不行， 何風晚把手伸到枕頭下，接起：&ldo;餵……樓助理？你來接我？那我……我們半小時後見。沒事沒事，不打擾。&rdo;

何風晚只夠梳頭洗臉， 畫個簡妝就出門， 左右不過一頓飯， 不用特別興師動眾。

她這次回來，接拍了一部大製作的電影， 也為卓藍的第一家個人成衣品牌店開業剪彩。回國耕耘一年，如今坐上樓煥的車，沿街看去她的巨幅廣告無處不在。等到那部匯集國內一線明星的電影製作上映， 只怕風頭更盛。

工作日程排到年底，能這樣抽出一整晚的空大概越來越少了。

想到這，她不由得低落起來。

行道愈發深窄迂迴，風景陌生，何風晚降下車窗好奇地打量，認出這是海市的舊城。

磚鋪的小巷無不擠簇著低矮的房屋，散落等待夜晚的街頭攤販，放學時分跑過滿街穿校服的學生，自行車的鈴響此起彼伏。

囿於擾攘市聲，人人卻都一臉安步當車的從容，讓何風晚想起小時候。她被深深吸引住，不錯眼地盯著，回過神來樓煥已經泊好車。

他轉頭說：&ldo;何小姐，到了。&rdo;

也不知道江鶴繁預訂了什麼奇怪的餐廳，一段高而緩的青石台階上，格柵木門懸掛銅鈴。

何風晚晃了晃，穿制服的侍應生立即熱情地迎了出來，問清名字與預約人後，將她引入店內。

直至走上三層閣樓才看到江鶴繁，他正坐在露台上倒酒。

夕陽下，他身上寬鬆的亞麻襯衫在風裡輕搖，仿佛通身浴火。看來的眉眼清雋，他就像一軸清曠的宋代山水懸於茶舍。

&ldo;坐。&rdo;

何風晚放下薄荷綠色的卡包，笑問：&ldo;江先生真是別出心裁，這裡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嗎？找過來很不容易。&rdo;

&ldo;這裡是舊城海拔最高的地方。&rdo;

&ldo;所以呢？想體會那種一覽眾山小的俯視感？&rdo;

&ldo;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看到會讓你想起，自己從哪裡來。&rdo;江鶴繁手持酒盅，淺淺抿一口，&ldo;之前受朋友邀請來這吃飯，發現街市風貌和你家鄉很像。&rdo;

&ldo;舊城區嘛，總是大同小異。&rdo;她漫不經心地說著，隨手撈起酒盅。

何風晚不愛回憶過去，提起家鄉難免勾起那些動輒傷心斷腸的往事，還伴著難以咽下的苦澀。

但今天她喝下半盅酒，回頭再品江鶴繁的話，也不覺得沉重了。

是酒的原因嗎？

何風晚驚異地問：&ldo;江鶴繁！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你還記不記得……&rdo;

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在飯局上見你，你的酒全灌到我肚子裡的情形啦？

&ldo;這是產自你家鄉的桃花釀，十幾度，喝一點點不要緊，反正我不開車。&rdo;江鶴繁唇角揚起些微弧度，&ldo;你在我肩上咬了一口之後，我就開始喝酒了。&rdo;

何風晚：&ldo;……&rdo;

&ldo;然後發覺你和酒，味道都好，叫人日思夜想。&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