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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動!」高高在上的位置傳來一聲嬌斥,只看到嫻貴妃拿著一把刀抵在聖人脖頸處,冷冷注視著岳健。那神情模樣再也不復慈悲溫和,在高高懸掛的燈籠前打造出陰冷刻薄之色,「別傷了和氣。」
「放開聖人。」時于歸噌的一下起身,緊張說著,時庭瑜眉心緩緩皺起。誰也沒想到嫻貴妃會做出這種事,嫻貴妃對聖人的深情宮中眾人皆有耳聞。
「別動,我已多年不曾習武,受不得驚嚇。」嫻貴妃穿著雍容華貴的衣服,手握鋒利匕首,掃視著眾人,最後落到聖人耳垂上,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臣妾不想走上這條路的,我可以不為自己與皇后爭,也該為我的孩子與太子爭一爭,沒理由啊,這輩子都要被她們母子踩在腳下。」
聖人感受著匕首橫在自己脖頸間,聽著嫻貴妃略帶哀怨地說著,嘴角緊抿,不願與她說話。
王守仁大概是所有人裡面最冷靜的一個,衰老的皮囊不動聲色地下垂著,眼皮子微微掀開,掃了一眼慌亂的人群,笑說著:「不必驚慌,西郊軍營三千大軍已經保衛皇宮,諸位同僚若是配合一二自當安然無事。」
「不義之位,人人得而誅之。王太尉三思。」溫潮生義正言辭地呵斥著。
誰知王守仁斜了他一眼,不屑說著:「手下敗將,如何論義。」溫潮生面色漲紅,遠處的盛潛掀了掀眼皮,籠著袖子,同樣露出冷笑。
顧家一事早已成了溫家抹不開的污點,不論溫家如何狡辯。
喊殺聲日漸靠近,與此同時,背後的蓬萊島上冒出火光之色,水面上相繼有兩隊人馬破水而出,在湖面上廝殺,起此彼伏的巨大聲響令人心驚膽戰,所有人看著聖人又看著王守仁,最後看向了不動如山的太子。
時庭瑜看向王守仁,突然說道:「這都是你們王家事情,王太尉不至於遷怒到聖人吧。」
逼宮之勢殺太子保聖人為上上之策,即可求得詔書求個天下學子中的名正言順,又可安撫民心求個安穩。這事逼宮最常做的事情,直接劍指聖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王守仁讚賞地看向太子,他本是欣賞這樣的繼承人,聰明知禮懂進退,真是挑不出一絲錯處。年輕時,他一心想輔佐這樣的人成為明君,可偏偏造化弄人,這條路竟是親手被他堵死了。
「自然與聖人有關。」
惠安帝迷茫地看著王守仁,臉上迷惑與憤怒交織。他對王家愛恨交織,王守仁是奇才用兵如神,鎮守西南四十載,連殘暴的先帝都不得對他高看幾眼,他對王家也存著維穩之心,這才會娶了王家女,自認對王家還算不錯,哪怕寵愛楊家,但也給了王家足夠多的體面。
「自然不是和內宮有關,聖人還記得二十五年前,我曾深夜入宮想讓聖人賜我一樣東西嗎?」王守仁看著上首的聖人,這個聖人是他親手扶持上去的,他原本以為這會是聽話的人,沒想到他心有溝壑遠不如看上去那般好說話。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看走眼一次。
聖人迷茫片刻,忽然想起那是在一個大雪夜。長安城難得如此大的雪,那日的大雪掃都掃不乾淨,不過眨眼時間雪便積了起來,皇后便讓宮中掃雪的人歇了歇,等雪停了些再掃。當時,聖人不過繼位三年,因為皇后一直無子嗣的原因,朝堂不穩,後宮不穩,恰巧這日太醫請脈,查出了喜脈,只是皇后年少時練武傷了身體,體質極虛,胎像不穩,需要靜養。聖人喜形於色閉朝一天,一整日都呆在千秋殿,讓人把宮中珍藏的異常珍貴的紅雲雪蓮煮給了皇后滋補。
其實當時並不需要如此貴重的東西,只是聖人忍不住高興,生怕有閃失這才不顧眾意用了這株雪蓮。誰也沒想到當時還是殿前太尉的王守仁連夜入宮,跪在大雪紛飛的雪夜求一味藥,便是這株獨一無二的紅雲雪蓮。
紅雲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