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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殺掉家主，可是家主有兒子。兒子還有兒子。他可以殺掉嫡系，可是嫡系沒了還有旁系。一個龐大的家族，光五服之內的人口，就超過萬人。他總不能全殺光。

如果不殺，這個姓氏就永遠在。這個郡望，就永遠是他家的。

家族生生相息，皇權無法撼動。如果他膽敢露出要對某家族下手的意思，全天下的世家大族都會抱成一團，來反對自己這個皇帝。當年誅滅杜林二氏的時候，他也不過是掐了個尖，殺了家主一系，並不敢斬糙除根。

不能殺。不能動。不能容。不能忍。

容胤捲起了標記好的輿圖，把它放在燭火上點燃。火光燃燒，映亮了帝國皇帝年輕而冷峻的面容。

待泛黃的絲絹在御書房裡燒得乾乾淨淨，帝王的旨意已經傳出了深宮，經由司禮監送出了皇城，飛速奔馳在驛道上，闖入夜色中。

&ldo;宣沅江雲氏安平。驪原周氏樂錦。荊陵隆氏裕入輔都覲見。&rdo;

夜色漸深。

泓跟著夜裡當值服侍的宮人一同進入了暖寧殿。

他已經平靜坦然，做好了準備。因此當陛下半坐在錦繡的帳幕間，遣退了宮人召他上床的時候，他沒有猶豫，當即跪在地上，膝行至床腳上了床。

容胤眯起了眼睛，慢慢浮起笑意。他沒有動，看著泓磨磨蹭蹭的上床，好像在等待一隻警惕又心生信賴的小動物一點點靠近。他看著泓照著宮裡嬪妃侍寢的禮儀，至床腳爬上來，又慢慢匍匐到自己身邊，終於忍不住笑了，伸手把他拉了過來，說：&ldo;還挺懂。誰教的？&rdo;

泓又緊張起來，答：&ldo;宮裡。&rdo;

容胤問：&ldo;還教什麼了？&rdo;

泓說：&ldo;服侍陛下。&rdo;

容胤就抓著他的手搖了搖，問：&ldo;怎麼服侍？&rdo;

泓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脫了衣服裸身上床的，剛才光想著上床，忘了脫衣服，頓時窘迫，小聲說：&ldo;脫衣服。&rdo;

容胤就放軟了聲音道：&ldo;那就脫吧。&rdo;

泓把手放到腰間的扣帶上，那種可怕的感覺又來了，還沒脫，他已經覺得冷。他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半天解不開扣子，就在那裡無能為力的亂摸。

容胤等了等，見他半天不肯脫衣服，就抬手覆在他顫抖的手背上，緩緩提醒：&ldo;你已經是我的人了。&rdo;

他見泓一直低著頭，索性說得更明白些，道：&ldo;沒辦法的事情，你就得接受，再慢慢把日子過好，懂嗎？&rdo;

泓顫聲答：&ldo;是。&rdo;

容胤就抓著他的手，重新按到腰帶上，沉聲道：&ldo;脫。&rdo;

泓害怕極了。他解開了衣帶，露出白皙瘦削的身體，卻沒有力氣把衣服徹底脫下來。容胤半撐起身，為他脫掉衣服，然後就把他按倒在床上。他渾身癱軟，任由皇帝撫摸了脊背，又握住了腳踝，從腳底一路摸了上來。他牙關打戰，整個人抖成一團，像一個長久受凍的人，溫水裡也會驚燙。他的身體掠過了一陣可怕的痙攣和顫慄，整個人完全被恐懼擊碎，終於在皇帝觸碰他胸口的時候，雙手捧住了那只在身上肆意撫摸的手，苦苦哀求：&ldo;陛下……陛下……&rdo;

容胤的手頓了頓，慢慢放開了泓。

他起身把床腳的長毛毯子拉過來，蓋在泓身上，扯著毯子一角問：&ldo;腦袋要不要也藏起來。&rdo;

泓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話，毯子一蓋上，他就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