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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英叹气。“你怎么能确定她会回来?这里并不是她的家,我们对她甚至称不上好,如果她有机会逃开,又为什么要回来?”他不想说得这么绝,可是看着自己的兄弟这么下去更叫他不忍。
他的话像一把斧头狠狠劈在冷剑晨心上,疼得他几乎站不住脚。这就是他骇怕的,这就是他最骇怕的啊!就算老天愿意将她送来给他,恐怕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也会再次把她给吓走!
“我是对她不好,但我会弥补她,我一定会!”冷剑晨咬牙道,语气坚决得不容反驳。“她会回来的,她终究会回到我身边。”他握拳,起身走出大厅。
看着他离去,冷剑英不禁叹了口气。如果老天爸终于决定让大哥体会爱的滋味,为什么对象偏偏是这么个行踪飘忽诡异的女孩呢!
苏苏在夜里惊醒。她作了个恶梦,梦里有上万个脸只有嘴巴的怪人,那一张张的嘴都说着同样的话,他们居然喊她——“唐朝豪放女”!
老天!她既闭塞又害羞,而且根本不是唐朝人!她不是!她从来没作过这么荒唐的梦,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不应该去翻那本史书的,苏苏最后想着。虽然她没看进些什么,但很明显的就是它把她从梦中吓醒。
她颓然躺回床上,知道睡神已离她远去,她会这么睁着眼到天亮。叹着气,她举起右手,盯手腕上散发暗黄色光泽的铜环许久,感觉心底弥漫着很深的一股矛盾。
她回来了!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但她并没有非常兴奋,甚至还觉得若有所失。该怎么解释她这种心态呢?她不知道。
苏苏又看了看铜环,然后甩动右手,想甩掉那股炽热感,可是越甩却觉得越热。
她开始觉得不舒服,整个人像严重贫血般昏昏沉沉,还有点恶心想吐。完了!她又病了!她听医师的话吃药、卧床休息,甚至办了休学,难道这么安份了一个多月,病还好不了?
苏苏张开口想喊,但脱口而出的尽是沙哑的呻吟,声音小得谁也听不见。恍惚之中,她纳闷着这场病怎么会来得如此诡谲突然,那昏眩喘息好像——好像当日在冷鹰堡死神挥舞着旗帜向她靠近的时候!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惊,人也清醒了!难道这是一个征兆?这莫名的炽热不适会将她再一次带回冷剑晨身边?
不!不可能!她不会再回到一千多年前!更不会回到那个人身边。她不要!老天不可能这么安排她的命运,绝对不可能的!
可惜她内心的呐喊无人知晓,才一眨眼,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冷剑晨在囚牢外头走了一夜,大雪初融,天还冷着,他却浑然不觉。这有点像是自我折磨;他天天夜里都到这儿来,看着阴冷潮湿的地牢,提醒自己曾经如何冷酷在对待一个无辜、而自己又衷心爱慕的女孩。
他会在牢室外伫立良久,然后进入牢里静坐沉思;他在没有灯火的湿冷地牢中坐到天明,借着体会那种感觉来惩罚自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境越来越冷,越来越绝望;因为不管他如何自责,如何懊悔,他渴望握在手中呵护一辈子的人已经离他远去,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虽然他在剑英面前把话说得那么满,心底又何尝真那么有信心能找回她?她是超乎他们理解之外的,只有老天才能决定要不要将她还给他。
总是等到天隐隐亮了,冷剑晨才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照例在桌前喝了杯水,打算上床阖眼休息片刻。他转身跨步走向他的床,才踏出一步便愣住了!双眉高高耸起,张着嘴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
她在那里!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躺在他的床上!这么多天以来他时时刻刻想着这一幕,如今他却怀疑这不过是幻觉!
冷剑晨眨眨眼,又眨了眨眼,她没有消失,依然动也不动的平躺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