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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秋雨潺潺,紫荊花樹枝幹搖曳,光影搖盪,像催眠鍾,她困得要命,打個呵欠,草草解釋:「打了一架,暴力。」
那時確實有很多時候都像打架,不過多數時候是舒澄澄拱火,她面對霍止時,有許多不可名狀的不愉快需要發泄。托尼老師顯然理解反了,扭頭看看霍止,難以置信,這個男生長得文雅乾淨,竟然會對女孩子動手。
霍止靠在理髮店的舊椅子裡翻雜誌,不知道如何處理色鬼的誹謗,無奈搖搖頭。他合上雜誌,在潮濕有霧的鏡子裡和他的流氓女友對視,「你想不想把頭髮綁起來?」
那時霍止喜歡舒澄澄綁高高的馬尾,好露出好看的脖子和光潔的耳垂。詭異的惡趣味。
舒澄澄有好多年沒想起初戀了,眼下想起來的場景全都不能播,這也就算了,霍止明明知道她怕癢,還輕輕蹭了蹭她腿內側。
又癢又酸,陳年舊火從骨頭裡燒起來。
她暗暗咬咬牙,把「我要去出差」徹底吞進了肚子裡。
霍止還握著她的手腕,清楚地感知到她皮膚的溫度在慢慢升高,眼裡帶了點笑意。
舒澄澄一被撩起來就嗓音變調,說十個字有九個都聲調不對,霍止心裡太清楚了,卻還朝她一挑眉,好像是想問舒老師怎麼不說了。
舒老師真想把他砍了。
李箬衡看見舒澄澄手指緊緊握住了原子筆,用力發狠,指節發白,好像忍得快受不了了。
舒澄澄胃不好,李箬衡自然聯想到她胃疼,於是打算先替她糊弄過去,「那讓她再考慮一下吧,回頭再說。」
桌子下,霍止又輕輕一碰她的膝蓋,示意她現在就回答。
舒澄澄抬起臉,把筆一扔,很快地說:「那我就不去出差了。」
她表情很兇,但嗓音沙啞,大概真是不舒服???。
誰都沒注意,她話音尾調綿軟,再多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這場合作於是初步敲定了意向,李箬衡和霍止約定,兩方團隊稍後就去那樓盤的選址看看,空氣中瀰漫著快活的空氣,唯獨舒澄澄這個平時最擅長當氣氛組的人,今天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李箬衡找了個空,小聲問舒澄澄:「又胃疼?」
舒澄澄搖頭,頓了頓,又說:「有一點。」
她胃疼是老毛病了,不過疼起來也要命,李箬衡挺上心,叫助理去給舒澄澄買止痛藥,自己送霍止去休息喝咖啡。
舒澄澄靠上椅背,拿資料覆上臉,放鬆表情,剛才憋啞的嗓子裡有團火橫衝直撞。
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她拿開資料,露出一隻眼睛,懶洋洋看去,見是霍止去而復返,估計霍止是落下了東西,她打算當沒看見他,又挪動資料遮住了臉。
霍止左手撐上桌邊,右手食指屈起,在她臉上的資料上輕叩三下。
舒澄澄顧忌同事,耐著性子挪開資料,「幹嘛?」
霍止低頭看著舒澄澄不高興又無可奈何的臉,目光一碰那份資料,「我需要看你的設計案例。」
舒澄澄抿了抿嘴唇,鬆手讓他拿走案例,滿肚子脾氣沒地方發作,只能摘下沉甸甸的耳釘,「噹啷」扔在桌上。
霍止拿過資料翻開查看,順便打量那兩隻耳釘。
西太后的中古款,璀璨非常,但沒有舒澄澄本人奪目。她天生像片脆薄堪折的白玉,但如今風格卻張揚到帶點攻擊性,整個人透著一股飛鳳舞的矛盾感,就好像有滿肚子鬱氣無處安放,必須得靠這些閃亮的金屬寶石撕開個宣洩的出口。
今天她塗了個紅唇,鮮明扎眼,霍止終於想起來自己剛剛落座時為什麼會被她的嘴唇吸引注意力——八年前舒澄澄還是高中生,整天穿校服,半邊肩膀吊兒郎當地背舊書包,把私立學校的淑女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