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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杜笙會發怒，甚至用打砸東西來發泄情緒，可他並沒有。漸漸地，情緒壓制下去，他鬆開了拳，臉上恢復平日裡的鬆弛，沖她露出一個笑容：&ldo;您休息。&rdo;

語氣尊敬卻又疏離，就像對著一位不認識的長者說話。

望著杜笙離開，姜妍喉嚨里像是被卡了粉，到喉嚨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等門關上，她的心臟似被擰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情緒從內心深處被牽扯而出。

她繼續閉眼睡覺，卻沒有絲毫困意，腦仁又是一陣撕扯般的生疼。

一閉眼，腦中就有回音交織：

&ldo;過山車而已，很刺激，別怕，有我在。&rdo;

&ldo;你沒去過電影院?走，笙笙帶你去。&rdo;

杜笙帶她去遊樂園，帶她去電影院。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父母以外的人去遊樂園，也是第一次去電影院。

她人生中當中的第一個朋友，是杜笙。那時，除了父母，杜笙是對她最好的人。

……

這些記憶她以前雖然也有，可從未如此感同身受。這些畫面就像在她眼前播放的電影，一幕幕那麼清晰，聲音就像在她耳畔炸開的立體迴旋音。

也是因為有了這麼真切的感觸，姜妍的心臟更疼了。

她回想起杜笙剛才對她的那個疏離的稱呼，心臟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樣。心裡像是壓著什麼話，卻說不出來。

這一宿，姜妍幾乎一夜未眠。

姜妍因為耗費了太大的精神力，極度虛弱，接下來幾天也都躺在病床上，哪兒也沒去。

孩子們隔一會兒就來看她，給她報告練拳的情況。

中午小茉莉來給她送午飯，姜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ldo;杜笙呢?他是不是，去了雲家?&rdo;

&ldo;去雲家?&rdo;小茉莉把餐盤擱在床頭柜上，將清粥遞給她：&ldo;笙哥為什麼要去雲家?他那麼討厭雲逸，才不會大過年地去找不痛快。話說話來，這次過年真的很解氣，雲逸要是知道只有他沒被邀請來吃團年飯，可不得活活氣死?嗤，我都能腦補出他那張臉了。&rdo;

姜妍吃了兩口清粥，陷入沉思。

那他這兩天在做什麼?

小茉莉告訴她：&ldo;杜叔這兩年不是都打算擴展海外市場嗎?今年美國那邊有個項目，重中之重，昨天吃飯的時候笙哥自告奮勇接手。笙哥六月份就要畢業了，他這兩天把自己關房間主要是寫論文吧。他說，六月之後他打算出國，這一去就在美國長居了，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怎麼?笙哥難道沒告訴你嗎?&rdo;

姜妍搖頭。

小崽子現在都沒拿她當自己人了，又怎麼會像從前那樣活潑亂跳跑過來告訴她?

不過，杜笙沒有去找雲逸算帳，倒讓她覺得很意外。憑他以前的性格，一定是風風火火跑去雲宅，揍雲逸一頓，打痛快了再罷手。可他現在不知道在想什麼，昨晚明明那樣生氣，卻毫無動作。

直至此刻，姜妍發現居然發現自己看不透杜笙了。

難道他是因為不能承受這個事實，受了刺激?連鬥志都被消磨?

又過了一天，姜妍身體恢復，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總算見到杜笙。

她到的時候杜笙已經把早餐吃了一半，正一邊咬麵包，一邊看資料。

姜妍剛坐下，他便抓著資料和一片面包起身，對大家說：&ldo;我約了導師，快遲到了，你們慢吃。&rdo;

說完，帶著資料走了。

餐桌上誰都看出來他的不對勁兒是因為姜妍了。

小五咬著麵包，用一雙黑漆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