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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垂衣皺著眉頭忖度片刻,試探地問少年:「你方才說我是個太監?」
少年像在確認什麼似的,盯著何垂衣看了一會兒,繼而展眉一笑:「這裡離京城不遠,我看你細皮嫩肉的還以為你是從京城逃出來的太監。」
何垂衣抿緊著嘴,眼中有了些怒火,大概男人都不願意被人以為「那玩意兒」有問題,他推了少年一把,不悅地問:「比比?」
「……」少年懶得理他,俯下身,將手伸向何垂衣的臉。
何垂衣抓住他的手,眼神極其警惕,「你要做什麼?」
少年咧嘴大笑道:「你嘴角的妝花了。」
「妝?」
少年用指腹將他左邊嘴角下紅色的印記抹掉,「喏,你看。」
「這是什麼?」何垂衣問道。
「硃砂。你右邊有一顆痣,左邊又點了一顆硃砂痣,怎麼?嫌不對稱?」
少年叉腰站直身,指腹上的硃砂染到衣服上,他挑眉問道:「你不會是個斷袖吧?」
何垂衣怒極反笑:「是,我還最喜歡你這麼熱心腸的男人。」
少年並不放在心上,像是想起什麼,轉身向外走去。
「我叫鍾小石,你餓了就喊我,我先出去一下。」
何垂衣沒有喊住他,正好,他也需要時間消化面前的狀況。
鍾小石離開房間,神情變得耐人尋味,他腳步輕快地往前走,不多時,迎面走來一位小廝,手裡拿著一張畫紙。
「少爺,不好了!」
「發生了何事?」
「聽說皇上正在搜捕一位出逃的太監,今天連畫像都出來了,奴才瞧著,和你昨日救回來的人有幾分相似……」
「別胡說!」鍾小石瞪他一眼,拿過小廝手上的畫紙,看了半晌,淡笑著搖頭,「我看了,一點兒都不像。」
「是嗎?」小廝迷糊地問。
「當然了。」他將畫紙撕成幾片,最後揉捏在掌心,臉上的笑容莫名讓人背後一寒。
小廝怯怯地看他一眼,囁嚅道:「可奴才還聽說,皇上在咱們城裡找到了太監的東西,再過不久他就要親自來羅州城了。」
第4章 冤家路窄
「那又如何?我說了不是就不是。」
鍾小石把碎紙揚開,偏過頭漫不經心地看著小廝,臉上隱約帶著笑容,眸子裡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是、是!」小廝頓時臉色煞白,忙不迭地點起頭來。
「他是我的客人,我不想他被其他人打擾。」他無害地勾起唇角,見小廝戰戰兢兢的模樣放軟了聲音,「明白嗎?」
「奴才明白。」
何垂衣在房中躺了半日,直到夜幕降臨,鍾小石才折返。
他端著一碗黑糊糊的粥,渾身上下髒得不像話,像從哪個煙囪里爬出來似的。
「你去幹什麼了?」
何垂衣靠坐在床頭,肩上披著件青色的外衣。
鍾小石神秘地笑了笑,獻寶似的將粥舉到他面前,咧開一抹傻裡傻氣的笑容,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驕傲地說:「這可是本少爺親手做的!」
何垂衣詫異地睜大雙眸,問道:「這是何物?」
「粥啊。」鍾小石理直氣壯地說。
「大夫說你只能吃清淡的東西,我不敢讓其他人知道你的下落,只能自己動手煮了。」
何垂衣眉頭微凝,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鍾小石,見他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模樣,何垂衣動了動心念,狀似無意地問起:「為何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我的下落?」
鍾小石動作一僵,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地看著何垂衣,似乎在心裡做了很大的掙扎才問道:「公子,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