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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徽退后一大步,退进没有烛光照耀的暗处。站在角落里,他阴冷的声音自地底传出:“那……是我做错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要用我这一辈子来还吗?”转动着腕间的七子佛珠,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认了,“就当我做错了吧!其欢,就当我做错了吧!我用我这一辈子来还你,可以吗?这后宫的主宰,这一国之母,这无尽的荣耀与富贵,这些,够还你这一辈子吗?”
他再度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次,任何其欢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这,便是她的宿命。
他们俩共同的宿命。
清晨,天刚拂晓,段正明便提着食盒进了大正殿偏门。
听侍候其欢的宫人说,回宫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食欲不振。他做了几道小菜,全是拿山里的食材烹制而成。在山里时,他记得她很喜欢。
不认得路,无所谓。他叫车夫送他至宫门口,再由宫人领着进了大正殿。接下来通往寝宫内苑的路,他凭着感觉,感受着何其欢的气息,一点一点向她靠近。他知道,她就在那道墙的后面。他正要往里去,却听见——
“顾国君,你来得好早啊!”
段正明睁开眼望去,上明帝正坐在后院中央。他请了安回说:“王上也起得早啊!”
“春宵苦短,孤王一夜未能成眠。”他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浅浅的,却渗透着深意。
此言一出,段正明脸上“刷”的一下惨白惨白。
段素徽以右手盘着手腕间的七子佛珠,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走上前去,他笑得爽快,“顾国君同孤王都是男人,自当明白夫妻之道。你我弟兄,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所谓小别胜新婚,孤王是男人,自然……也会贪欢。”
一手提着食盒,段正明腾出另一只手扶着石桌方才稳住腿脚。
冷冽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在段素徽心中,他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一步上前抵到段正明的跟前,段素徽脸上的冷与他腕间温软的佛成鲜明对比,“顾国君,孤王奉劝你一句,别再动摇了。其欢已是我的妻,段氏王朝的永欢王后,你贵为顾国君,动摇王后是什么样的罪过,我怕你十下地狱都还、不、清。”
段正明回过身来用尽全身气力盯紧他,“如果你们真的夫妻同心,任我再怎么动摇也是无谓。如果王上与王后同床异梦,何不……何不放了王后娘娘呢?”
“放?”段素徽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顾国君,你在说笑话吗?这世上,即便有王上同王后夫妻异心,你有听说王上将王后改嫁给自家弟兄的吗?明说了吧!即便孤王要废后,其欢也只有两种下场。要么,遁入空门为尼;要么……死!”他望进段正明的眼底,将那个字狠狠掐入他心口。
段正明根本不曾想到这样远这样深,他只是固执地想要陪着何其欢,固执地认为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离她而去。
“王上,当年有一事,臣弟一直不明,还请赐教。”
“顾国君,还是那话,你我弟兄,有话不妨直言。”转眼间,他又成了心胸宽广的有德君王。
段正明却不领这份仁厚,“五年前,王上明知道臣弟同其欢早已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执意娶她为妻?”
他、王上和何其欢共同在大德殿凝听师傅的教诲。自小,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长大。那时候,还是王爷的段素徽时常在耀王爷的宫里,永徽斋反倒成了他们俩单独相处的僻静之所。
段素徽知道他和何其欢彼此珍视,彼此深爱,更知晓他就是为了其欢才进大德殿习学的。他知晓,早已知晓。
那为什么还要娶何其欢呢?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为妻为妃?
段素徽倒也坦白,将过往种种明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