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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屁事!」楊釗聲帶撕裂了一樣,吐沫星子噴在卜奕前襟上。
他鼻涕眼淚在臉上糊了一大片,面子掉了,里子當然也掛不住,可他不想連那點微末的尊嚴都掰下去。
楊釗咬緊牙,使了大勁兒把卜奕搡開,跌跌撞撞地剜了傅朗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宿舍門被咣當一聲拍上,震得門框上細灰撲簌簌往下落。
卜奕一屁股坐在床上,仰臉看著傅朗,「你倆這梁子算是砸結實了。」
傅朗把水果刀用紙纏好,扔了,「梁子這東西我都存好幾打了,在乎他一個麼。」
眼睛望著卜奕,像暗示什麼。
卜奕薄薄的眼皮打了個褶,和他對視幾秒,氣氛驀地緊繃起來,一觸即發。
然而幾秒後,卜奕卻笑起來,像個神經病一樣。
傅朗眉間一松,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初雪放晴的景象——
乍然灑下的淺金色陽光,消融了房檐上微涼而蓬鬆的雪,清澈的水珠滴落下來,帶著沁涼的濕潤。
傅朗跟著笑了下,哪怕他不知道卜奕為什麼笑。
傅朗並沒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孤獨到天荒地老——如果能跟別人和諧共處,那就沒必要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是生來就像顆海膽。
倆人呆了一會兒,分吃了半包薯片。
沒等卜奕來得及跟傅朗細問楊釗那事的始末,隔壁段重山又炮彈一樣發射過來了。
段重山頂著一頭捲毛,喘著粗氣往凳子上一坐,「讓我躲會兒,我們宿舍楊釗……哭呢,一個人憋床帳里,號喪一樣,嚇得我一哆嗦,噌就溜了。」
卜奕呼嚕一把他捲毛,「你同情心餵狗了?」
「我膽兒小,」段重山湊過來,往桌上一趴,小眯眼一下下掃著卜奕,「嘮嘮?」
卜奕低頭玩遊戲,「嘮屁。」
段重山看了一會兒,憋不住嗶嗶的欲望。
「哥,你能不能跟我科普下巴拉巴拉小魔蛇樂趣在哪?」他伸長了脖子,玩笑一句,「就為了給蛇穿個蓬蓬裙?」
卜奕一眼掃過去,帶著警告。
段重山慫地一捂嘴,不吭氣了,他忘了這屋裡還有個會喘氣的大活人了。
傅朗剛搬來那幾天,他們一個系的哥們只要過來串門,就沒少試著和傅朗寒暄套近乎。奈何理學院學神一個眼神瞟過去,能把別人到嘴邊的話直接噎回肚子裡,時間一長,大夥只能把他當成卜奕宿舍里一個人形擺件,沒什麼實用性,勝在外形標誌,能養眼。
段重山瞄了一眼傅朗,停了會兒,又瞄一眼傅朗。
他想問,但不敢問。
傅朗坐在床上翻書,察覺到段重山掃描儀一樣的視線,他摘了眼鏡看過來,「有事?」
段重山讓他這一眼盯得舌頭有點打結,也說不上為什麼,但凡跟傅朗正面對上,他比看他奕哥發飆還得慫點。
「沒……沒事?」
卜奕暫停了遊戲看他,「你說的是個問句。」
段重山定定神,「有點事兒吧,算是。」
傅朗也看著他,「你問吧。」
兩個人都看著他,這讓段重山壓力倍增。
捋了捋自己的舌頭,段重山聽見自己勇敢地發問了,「我們宿舍楊釗哭得那麼慘,是不是因為你?」
這話聽上去有點歧義,但不妨礙理解他本來想表達的意思。
「算是,」傅朗又把眼鏡戴回去,他眼鏡片不厚,可見度數並不深,「但主因還是他自己。」
拿一把水果刀來威脅人沒成功,最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在論壇上活躍的人還是挺多的,他可能覺得自己太丟人了,」卜奕說,讓話題自然地劈了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