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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骨形狀完美的人不少,但生活里似乎也不常見,反正卜奕從小到大見過的不多。所以偶然碰上一個頭型圓潤不崎嶇的,就很稀罕,想拉過來做模特,畫幾筆。
書房的一多半被卜奕的東西占據。
畫具、畫架、顏料盒,成包的畫紙,還有林林總總的一堆小玩意兒。斑斕的圍裙被掛在畫架上,旁邊桶里還插著幾隻筆。這些年還看得過眼的油畫被塞滿了大大小小的角落,唯獨一張結構複雜卻未上色的鉛筆畫掛在牆面上,還表了框。
傅朗正在看這幅畫。
卜奕的麵皮忽然一燙,自己幼年拙作好似暴露了。
——昔日堪比城牆厚的臉皮現在卻比紙薄了,很稀罕。
「餓了,吃什麼?」他一說話,牙膏沫子橫飛,星星點點噴在門板上。
傅朗轉過身,面露驚訝,「又餓了?」
卜奕瞪眼,又噴出一排小泡沫,「可不,都中午了。」
傅朗不忍直視,揮手把他轟去漱口,自己拿出手機叫外賣。
卜奕洗漱到一半,又想起來傅朗很窮這事兒,頂著滿臉水珠回屋裡拿上手機又衝到傅朗跟前,「用我的!」
口氣很硬,不容拒絕。
傅朗看他,他挑眉,十分硬氣。
噠,水珠滾落在地板,碎成一個潤澤的圓。
面前這個水汪汪的人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簡直要灼了人的視線。傅朗妥協,把自己手機放下,換了他的。
「密碼?」
卜奕已經躥到了門口,頭一回,笑說:「x。」
傅朗瞭然,在屏幕上點了六個數,解鎖了。
倆人誰也沒提要回學校,窩在三室一廳里,各干各的事,話不多但也不尷尬。
下午,卜奕接到段重山的電話。段神棍邀請他去滑滑板,說還是跟那一幫玩得賊牛逼的哥們,就在學校主樓下面。
卜奕愛玩又愛熱鬧,一通電話立馬勾起了他的玩興。
轉頭去問傅朗,「滑板,玩不玩?」
傅朗眼都沒抬,「不玩。」
「那你一個人多沒勁。」卜奕從沙發上彈起來,「去吧,反正都一個學校的。多認識幾個人,累不掉你一塊兒肉。」
……
卜奕這人大概有搞□□的潛質。
他背著個包,包里揣著傅朗的書,兩邊的小兜里還塞了兩瓶水,一人一瓶。
等倆人都進校門了,傅朗也沒琢磨明白,怎麼就被他連推帶搡地弄學校來了。
「奕哥!」
「哥!」
「卜!」
人還離著八丈遠,主樓下那群人就蹦著打招呼了。
聽著熱情而遙遠的呼喚,傅朗明確又清晰地意識到,他和卜奕是不同的。
他缺的,卜奕都不缺。
——他們之間,應該隔了一條馬里亞納海溝。
相對於大夥對卜奕的「隨便」,到了傅朗面前,就一個個都拘著了,笑不露齒,極其分裂。
傅朗在學校里出名,大多數人都知道,尤其男生們,私底下免不了酸一兩句,拿自己比一比。但真到了對方面前,又乖成一窩貓了,沒敢真上前勾肩搭背開玩笑,哪怕人是他們奕哥帶過來的。
段重山給卜奕推了一張板過來,卜奕踩著試了試,還行。
「你怎麼把傅神帶來了?」段重山聲音很小地問,眼睛還瞟著坐在樹下長凳上的傅朗。
卜奕踩著板子晃出去,「大夥熟悉熟悉,以後有活動都一塊兒。」
段重山感覺真是奇了,追過去,「之前不還誰看誰都不順眼?」
卜奕踩住了邊沿兒一頓,「出了點事兒,一句兩句說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