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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刺骨,凌冽的風吹了整整一天一夜,將稚離凍得頻頻打顫。林間朝霧落了一早,臨近中午才是被吹散,周身冰冷且泛著陰潮,稚離卻仍是緊緊壓著廂簾不肯稍有懈怠,生怕那風鑽進帘子里,擾了舒辰歇養。
林子裡偶有鳥叫聲傳來,除此之外,便再沒了任何聲響,趕了二十餘天的路程,馬兒受不住了,隨行的車夫趕著馬匹去鎮上換馬,而稚離便守在卸去馬匹的車旁警覺。稚離與舒辰鮮少進城,她們不想再引起任何波瀾,現在的慶,已是慶睿的天下,可這卻無她們無關。
但稚離不肯冒這個險,如果慶睿得知溫舒辰還活著會有什麼後果?他會不會也因為先皇的話而野心勃勃?稚離不知,她們沒有把握再去挑戰皇權一次,所以乾脆避開人煙,一路不歇,直奔江南的宅而去。
不一會,忽有馬蹄聲漸近,稚離已從馬車上跳下。
「阿離…」廂里,溫舒辰的聲音稍有忐忑,不放心掀開門帘來看。
「別怕,應該是車夫回來了。」稚離目光望向那馬蹄聲漸近的方向,手已探在那帘子里,阻止廂里的人出來,一雙手冰冷正握著自己同樣冰寒的指尖之上。
輕輕一推,廂里那雙關切的手離了指尖,稚離屏息凝視著漸近的馬蹄聲。那蹄聲急急,一路而來,尋著山路而上,已顯出大半的人影。
「是馬夫回來了。」稚離聲音稍稍鬆懈,不著痕跡舒了一口氣。
聽聞是馬夫回來了,溫舒辰忙挽開門帘望了過去。
可不正是那位大哥?是南府最得力最可靠的車夫,那車夫遙相揚著笑容招了招手,待到了馬車身邊,翻身下馬,已從懷裡掏出兩隻正暖的芋頭托至稚離面前。「天寒,二位小姐吃個熱乎暖暖身吧!」
稚離望著馬廂里的溫舒辰笑了笑,將那兩隻芋頭推入舒辰懷裡,便陪著馬夫將採買的物資卸下,束好新馬,準備啟程。
「我駕吧,大哥快歇一歇。」稚離馭著馬車,已緩緩而行。
「你一夜未睡了,進入歇著吧!」馬夫接了韁繩,目不斜視望著前路。
「那就有勞大哥了。」趕了一夜的車,她確實累了,便也不多做客套,轉身鑽入馬廂之中。
廂里,溫舒辰正裹緊大氅,抱著兩隻芋頭取暖,帘子動了動,見稚離鑽了進來。望著稚離傻乎乎的笑臉,溫舒辰想她一夜未睡,心中難免心疼,騰了半邊軟墊與她,仍等著稚離過來,好分她一隻芋頭飽腹。
稚離掖好帘子望著舒辰,卻不急著靠過去,伸手探入大氅中,已摸到溫舒辰纖細冰涼的腳腕。
「稚…稚離…」溫舒辰紅著臉責備一聲,忙別彆扭扭躲開稚離的手。
已是套了兩層足袋,舒辰的腳依舊透著冰寒,這廂自然是比不上官爵人家的大廂暖和,稍坐片刻,便也覺著比廂外暖和不得多少。
溫舒辰眼中帶著寵溺,卻也知道一簾之隔,仍是有外人在旁,紅著臉,目光中帶著三分羞惱和淺淺的責備欲言又止。
稚離仍是喜歡看她的舒辰,不論喜怒嗔哀,舒辰的面龐上總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雅致,多年不曾改變,她像是隔著遠霧的重山,自有端莊持重的淡雅引人移不開目光。
「馬車顛簸,你莫要將我踹了下去。」稚離淺淺彎唇,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放在她那冷峻的面龐上,倒也顯得格外和諧。
稚離低頭解開頸上的盤扣,一階一階而下,溫舒辰的臉已燒得通紅,這段時光里,溫舒辰自然不會像從前那般牴觸阿離的親近,心意相通,偶有親昵本也理所應當,只是這樣的處境,這樣的環境…
見阿離胸懷微敞,裡衣單薄,透出暖黃,大氅之下,躲無可躲,雙足已被那人捉了去,溫舒辰移開目光,眼底已是慌張。
「你臉紅了…」稚離痴痴望著溫舒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