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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再強調羅馬帝國的滅亡實即蠻族與基督教的勝利,因之在這兩個問題上著墨甚多,刪節本也多予保全。
羅馬人將帝國以外的民族統稱為&ldo;蠻族&rdo;。這些居住在帝國周圍的民族往往構成帝國的邊患。書中最初出現的蠻族是日耳曼人,有專章敘述他們的原始生活,並指出到2世紀後期他們已擁有以鐵為鋒刃的武器,發動過一次各族聯合對帝國的進攻,為羅馬兵團所擊潰。但是到3世紀時,情況有了變化。帝國面貌依舊,但雄風已消,軍紀鬆弛,邊防削弱;而蠻族人口增殖迅速,有戰士百萬,並從羅馬學到作戰藝術,因之構成對帝國邊境的威脅。法蘭克人、阿勒曼人、哥特人此時是帝國最危險的敵人。然而帝國仍有相當的抵禦力量。特別是奧勒良在位時整飭紀律,軍威復振,威服各族,安定邊境。
書中對於他的祝捷活動作了詳細描繪,在獻俘的行列中包括了哥特、汪達爾、薩馬提、阿勒曼、法蘭克、高盧、敘利亞和埃及等各族戰俘。但這已是強弩之末了。作者還評論了帝國在邊境安置蠻族的政策。普洛布斯曾招募蠻族一萬六千人當兵,分成小隊,駐守邊疆,並收容蠻族戰俘和逃亡者在邊境設置新移殖區,撥給土地、牲畜、農具,指望能夠從中獲得兵源以充實邊防。然而事與願違,蠻族人員不習慣務農,不願受約束,往往流竄,成為暴亂之源。
而當民族大遷徙的波濤湧起時,內外呼應,西羅馬帝國遂被淹沒。東羅馬帝國的邊患主要來自東方。阿拉伯人的擴張吞食掉其東部領土,土耳其人的崛起摧毀了這個古老帝國。
關於基督教,吉本在其回憶錄中寫道:&ldo;由於我始終相信《福音書》的傳播和教會的勝利與羅馬帝國的衰落是密切相聯的,所以我著重於這一變革的原因和影響,把基督教徒自己的著述和辯解同異教徒投向這一新教派的公正或憎恨的目光加以對照。&rdo;為節編本全文保留的第十五、十六兩章即是按照這一意圖撰寫的。此時吉本的理性主義世界觀業已形成,對基督教的傳統說教採取了批判的態度。他在第十五章開頭的地方寫道:&ldo;神學家可以……隨心把宗教描繪為降自於天,披著原有的純潔。史學家則……必須發現宗教在久居地上之時,已在一個軟弱和墮落的人類中受到了不可避免的錯誤和腐化相混雜的污染。&rdo;他揭去神學家所加於基督教的純潔外衣,冷靜而客觀地對基督教久居地上所沾染的塵俗現象作了深入的理性的考察。他的筆法是曲折、含蓄的,有時是借用他人的酒杯來澆自己的塊壘的。他介紹諾斯替派的教義時說,這個教派&ldo;對以色列上帝作了不敬的描寫,把他說成一個易於衝動和犯錯誤的神,愛憎無常,……不能在這樣的性格中看到全知、全能的宇宙之父的特徵。&rdo;這樣的轉述雖然冠以&ldo;不敬&rdo;字樣,實際卻在張揚異端,貶抑&ldo;降自於天&rdo;的基督教。書中對基督教大肆宣揚的神跡,例如驅除魔鬼,起死回生,舌割後而能言,耶穌受難後天地冥晦等一一加以否定。儘管這些頁面神跡有教會文獻可征,並經神學家、主教、教皇等先後作出見證,然而他卻指出即使其中&ldo;最有力的見證&rdo;也不能&ldo;祛除不信者私下的、不可救藥的懷疑&rdo;,這種懷疑之所以&ldo;不可救藥&rdo;是因為它來源於理性的驗證。從這裡人們清楚地看到吉本的歷史批判精神。
第一卷出版後,引起巨大反響。老友休謨閱後寫信給吉本稱賀,並指出在第十五、十六兩章的處理中不可避免地會引起猜忌,可以預料一陣叫囂的到來,也許作者還會在前途遇到一場鬥爭。此書在讀者中贏得讚賞,但也引起一些人的非議。吉本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