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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聞一聞，就能想像到鮮椒兔的鮮香麻辣，嫩滑飽滿。瑲璣主動來打下手，流著口水問：「等會分奴才幾塊吧？」

這麼大一隻兔子，足夠兩人吃了，她一點都沒吝嗇，又叫他去擇一把青菜，等會兒用過兔的油炒。

顧聆音忙的鼻尖都沁出細汗來，剛擺好碗筷，就在廢舊宮室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杏花飄落，那頎長的身影裹著鴉青的素色緞子，就這樣施施然的邁步進來，袍角掃過殘破的門檻。

「侍衛？」她皺眉。

又來個分肉的，她滿心滿眼都拒絕。

摸了摸荷包，裡頭空空如也，連個大錢都尋不來，顧聆音視線在他精緻的鏤空玉扣上看了一眼，這侍衛好有錢的樣子。

康熙施施然點頭，陽光穿過繁花，在路上印出斑駁陸離的影，映在他素色錦袍上，整個人都添上幾分暖意，不負前日的雪色。

「您若想吃，一兩銀子。」她豎起一根手指，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康熙眉眼不動，低聲道：「好。」他音色低沉清冽，方才那點子暖意登時消失不見，又像那日一般，冰霜刀劍之氣縈繞身周。

不急不緩的坐在那缺了條腿的太師椅上，他也穩若泰山。

顧聆音等著他先付帳再吃飯，不等她催促，來人骨節修長的手卻撒下一把金錁，隨即又收回目光。

貓爪形狀的金錁特別可愛，她籠在手心，眉開眼笑：「來來來，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來吃吃。」

康熙掃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這小答應清艷逼人，嬌軟嫵媚，眉眼間卻帶著凌厲氣勢，一顰一笑都有自己的章法。

他又看向那鮮椒兔，青紅椒交錯，還有青藤椒，再有就是那細小的兔肉丁，特別小。邊上的豹貓吃著吭吭唧唧，頭也不抬。

光是看著就能聞到那麻辣鮮香，而一口下去就征服了他這被御膳房養叼的舌頭。雪眸中映出驚濤駭浪，不可思議來。

雖然看著是在青紅椒里找兔丁，但兔肉並不怎麼吸辣，吃起來滋味正好。味蕾的每一處都被照顧的很好。

但他注重養生，不怎麼吃辣，這點子辣就叫他受不住，雖然面上坦然自若，但一邊吸著口水，又被辣的直哈氣，未免在旁人跟前丟人，他克制住所有本能，讓自己看著很平靜。

顧聆音瘋狂乾飯的同時抬眸，一眼就釘在原地，面前的侍衛很白，仙姿佚貌，那淡色的唇被辣的艷紅，就連眼中都有絲絲水意，眼下橫過鼻樑，都被辣的通紅。

像是謫仙被拉入凡間，摁在身下肆意玩弄，她若有所思的湊近了些，看了看這活色生香的侍衛，眼角餘光看到瑲璣這混蛋正在狂風吸入，菜品所剩不多。登時心無旁騖，滿心滿眼都是乾飯。

一個肥肥的七八斤重的灰兔，扒皮去髒，最後還有一半，被三人一貓一口氣吃完了。

「就一碟子青菜了，想必諸位衣食無憂定然是不稀罕的。」顧聆音說著，就想自己吃獨食，但瑲璣眼疾手快，直接夾了一筷子。

在她奶凶奶凶的沖小太監哈氣的時候，康熙眉眼微垂，那執硃筆的手，捏著簡略的竹筷，也跟著偷了一筷子。

他許久未做過這樣的事，也就兒時不受寵，經常被太監怠慢，吃不飽的時候，會偷偷去吃太監的吃食。

看著小答應幽怨的眼神，他覺得有些久違的刺激。好像打破了素來的規矩，心也跳的快了些。上次吃了那青菜，身子都跟著輕盈鬆快了好些日子，他念念不忘，終於又吃上了。

顧聆音肉疼不已，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不開心：「你這一把金錁不夠付帳的，肉是肉的錢，菜是菜的錢。」

他低音再響：「多少？」

她一臉深沉，趁機敲竹槓：「肉的兩倍。」